出来的正是“女流氓”凯姐。
她满脸堆笑,有点象迎接久别丈夫的怨妇,又有点象盼望儿子团聚的老娘,更有点象倚门迎客的老鸨。
但就是不像在等待师傅维修的客户!
“凯…凯姐。”顾俊显得无奈地叫了一声。
“哎!阿弟,侬来啦!”凯姐热情地答道。
“那个凯姐啊,你…你也要用上海话和我交流么?”
顾俊对上海话不是很待见,他总觉得这话疙里疙瘩很难受,应该人人都说普通话才好。
凯姐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弟弟很讨厌上海话么?我只是顺口而出罢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用普通话和你说。
不过,弟弟啊,你想在上海混的话,这个上海话必须学好。”
凯姐一口一个弟,把顾俊叫得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拘束了。
他点点头,径直走到空调前就要动手干活,凯姐制止了他,让他坐到了沙发上。
“阿弟啊,不用急,我先给你倒杯饮料吃吃。”
“凯姐,不用了,我不渴。我得先把空调修好,等一下如果我师父来了看到还没搞好,就…就不好了。”顾点诚恳地说道。
凯姐笑着说:“放心吧,杨老板不会说什么的,我保证!怎么,难道你讨厌我么?”
“哪里的话,凯姐,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你对我这么好。”
顾俊倒是说的实话。
“那就好,喏,先喝杯果汁。”一大杯黄澄澄的果汁伸到了顾俊的面前,顾俊慌忙用双手去接。
不料,由于紧张,一下子握在了凯姐的手上,慌得连忙又放开手。那窘迫的样子又可爱又可笑。
凯姐“扑哧”笑了出来,两手端着没放松,又往顾俊面前伸了伸。
顾俊接过后放在两腿间也不喝,只低头涨红了脸。
“阿弟啊,刚刚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喜欢上海话,我建议你要转变想法,必须把上海话说好。
那些在菜市场卖菜的外地人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当然,我们这个上海话确实是方言,或者说就是个土话。
可是入乡随俗,如果你说得很溜的话,人家就认为你是上海本地的了。”
顾俊抬头看着凯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凯姐,你是上海本地的啊?”
“对啊,怎么?不像么?”凯姐眼睛一挑说道。
“哦,不是,那个…我总是话也说不好,太笨了。”
“不用急,慢慢来,这个必须要多练多说,最好经常和上海人聊天。
你们修理铺肯定经常有很多上海人去修东西,这正是个机会,你可以趁机和他们说说练练。”
凯姐说起来还不无道理。
顾俊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也奇怪,好多来修东西的上海人都说普通话,反而好多外地的都说上海话。”
凯姐咯咯地笑了起来,“不错,就是这么玄妙,根本的原因就是人的虚荣心。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上海人自以为是,他们很多人都看不起外地人,自以为高人一等。
虽然那些住在老小区的,很多人家走路都碰来碰去,有时一家三代还挤在一起,房子破破拉拉的。
但他们走出来必须要清清爽爽,挺刮锃亮的,面子呗!
对于一般的苦力生活,上海人是不肯做的,你看到有几个环卫工人、卖小菜的、卖水果的是上海本地的?
可能有的上海人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却什么都不做,更不会去做那些脏乱重的体力活了,他们会认为那样多丢人哪?”
顾俊点点头,终于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凯姐,我要干活了,等一下师父来了就不好了。”
“哦,杨老板来装那边的空调么?”
“不是的,那边还缺配件,师父过来吃饭,跟那个姓什么--哦,是和那个钱老板吃饭。”
“啊?哦,那好,我们一道去。”
顾俊有点疑惑地看看她,凯姐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怎么,我和我哥去吃饭不可以么?”
“什么,你是钱老板的……?”
“嗯,我是他亲妹妹,我离了婚,占用他这一间房养息不行么?”
顾俊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凯姐也觉得对顾俊这样说话有点唐突,脸上便略微有了一些红晕。
于是那张白净、还算粉嫩的脸,看上去无比温暖,顾俊不觉心中格登一下,便有了一种莫名、神往的感觉。
两人到空调边,顾俊站上凳子开始干活,凯姐在一边很耐心地看着。
今天她穿了一件低胸的短袖衫,一条肥大的飘飘抖抖的裙裤。
今天她倒穿得宽松,但这样一来,开口的地方就更开放了。
顾俊拆下螺丝让凯姐帮忙接着,他低头正看到凯姐的胸部,两个白圆圆的大家伙基本上暴露无遗。
然而,凯姐不仅不把衣服扣扣紧,还调整了站着的方位,好像故意让顾俊能以更舒适的角度一览众山……大!
顾俊虽少不更事,但是血气方刚,那种原始的动物本性正是旺盛之际。
顾俊的手开始有点抖,一个盖板拆了半天才拿了下来,也不看下面,直接把它递给凯姐。
忽听“哎呦”一声,顾俊赶忙低头一看,发现盖板没放到凯姐手里,一只盖板角正好顶在那软绵绵的胸口。
幸亏凯姐的“家当”丰厚,减震效果明显,不然的话就吃痛了。
顾俊一下子手足无措,连声表示歉意,但又不好意思看那被自己碰到的地方。
凯姐反倒嘿嘿嘿地笑个不停,“还好,没伤着骨头,等下你帮揉揉就好了。”这挑逗的话一点包装都不带就出来了。
顾俊尴尬地呵呵笑了两下,赶紧加油干活。
别看换个水管,可也不那么轻松,又加上顾俊还是个新手,因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搞定。
最后上盖板,要靠感觉把那几个卡扣挂上,但这空调也是有点年代了,总是不顺手。
终于卡了进去,顾俊稍用力一拍,本想让它卡得更紧,也想着这一拍来宣示结束工作。
谁知不仅没拍紧,那盖板反倒弹了出来,往下就掉,顾俊赶紧接住,但这一来也失了重心,一脚踩空,凳子翻了,人也“啪”一声跌倒在地上。
凯姐一声惊叫,赶忙上前扶住顾俊。顾俊咧着嘴一副痛苦的样子。
不过,这只是突然摔过后的一时之痛,虽然很痛,但一会就好了。
实际上顾俊本想来个空翻,只是怕碰到凯姐,又是紧张状态下,便没有敢翻。
凯姐当然是由衷地表现出关心,她冲过来就抱住顾俊的肩膀,不停地揉搓,口中连连问道:“痛吧,阿弟?要紧吧?”
顾俊深受感动,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凯姐却表现得象是她犯了错一样,可见这个人本性是十分善良的。
顾俊忙轻轻拉开凯姐的手说:“没事的,凯姐,我身体这么棒,还怕这小小的一摔么?”
不料凯姐一把抱住了他,手依然抚摸着他的背部说:“吓死姐了,弟弟啊,你要是受了伤,我可要内疚死的。”
凯姐热乎乎的身子象一块海绵贴在顾俊身上,一阵醉人的香气将顾俊从外浸润到里,这是一种与唐莲完全不同的感觉,是关心、真诚的爱护之情。
顾俊没有松开,也没有做什么,双手下垂闭上了眼睛,任由凯姐帮他抚摸。
忽然凯姐双手一下搂紧顾俊,头靠在他的胸口,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顾俊一下惶恐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轻轻推开凯姐。
但显然凯姐此时的力道在他之上,象一块橡皮糖粘在他的身上。
渐渐地,顾俊迷糊起来,他用双手搂住凯姐的腰,变得有点陶醉。
这一反应给了凯姐莫大的鼓舞,她实施了更大的计划,她抬起头看着顾俊,有种想要得寸进尺的样子。
顾俊也盯着她,他忽然觉得看一个人的时候,近看比远看的感觉要更加良好一些。
再说这张圆润白皙的脸确实好看,是种胖乎乎又不失精致的暖色调的好看,最主要是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情让任何人都难以拒绝。
凯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自己的嘴唇,如同一条鲜红的蠕动的大黄豆虫,散发出无尽的诱惑,击溃了顾俊的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