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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姜时念问。“原还有一个,他已经回王府了。”陆长安道。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上来,气呼呼道:“世子对他那么好,少吃一两顿怎么了,又饿不死,他竟忘恩负义的丢下世子走了。”
主角:姜时念崔泽 更新:2023-04-12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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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念崔泽的其他类型小说《姜时念崔泽小说》,由网络作家“崔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人呢?”姜时念问。“原还有一个,他已经回王府了。”陆长安道。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上来,气呼呼道:“世子对他那么好,少吃一两顿怎么了,又饿不死,他竟忘恩负义的丢下世子走了。”
“我不买了,你把荷包放回去!”
“她花钱无度,赖侯府养着,而你给我生了儿子,功劳大了去,凭什么要被她压一头。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不许你受委屈。”
“夫君对我太好了,不过我不委屈。她穿金戴银又如何,我有夫君和康康,这就是我的福气!”
“你这般贤惠,她自不能跟你比。”
姜时念站在门口,看着丽娘依偎到谢子安怀里,你侬我侬的样子。
上一世这个时候,二爷回府,日日酗酒,日日辱骂她。她要一边操持侯府生计,一边遭受侮辱。
有多少个夜晚,她熬不住,想结束性命下去找谢子安。
幸亏咬紧了牙,不然更冤,因为
“夫人,我这有几朵绢花送您,往后可要常照顾我生意。”老板娘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姜时念笑着点头,“老板娘如此大方,我自然要常来。”
二人一起回到前堂,那老板娘将一盘银钗送到丽娘面前。
“这位娘子,您再挑挑。”
丽娘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犹豫了一下,道:“夫君体贴,让我还是买只金钗。”
说着,丽娘看了姜时念一眼。
姜时念配合的笑了笑,“娘子的夫君真好。”
那女老板又将先前那盘金钗拿来给丽娘看,“您还是想要这只嵌红玛瑙的金钗吗?”
丽娘确实挺喜欢这只钗子,灼目亮眼,但想到姜时念说俗气,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了一只芍药花型的钗子。
“这只吧。”
“娘子好眼光,这只是南边流行的新式样,而且比之前那只便宜不少,要三十两银子。”
女老板口中的便宜仍让丽娘吃了一惊,就这么一光秃秃的杆子,竟也要三十两。
她正要拿出银票,在姜时念面前风光一把,却听姜时念突然喊道:“哎呀,我的荷包怎么不见!”
她下意识攥紧手里的银票,做贼心虚的不敢拿出来。
姜时念装作着急的四处寻找,女老板也赶紧让店里的伙计帮忙找。
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女老板急道:“我这铺子人来人往的,只怕混进什么人,趁您不住偷走了。”
之前也出过这种事,后来还报了官。
这时一个伙计偷偷指了指楼梯口那边,“那里有个男子,一直偷偷摸摸躲在那儿,会不会是他。”
女老板心神一凛,冲伙计使了个眼色。
这伙计又招手叫过来两人,三人一起将人堵住。但那人挣扎的厉害,索性力气不大,还是被拖了过来。
姜时念站在当间,看着谢子安惊慌之下只能用长袖捂住脸。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是我夫君!”丽娘急道。
女老板一愣,心想难道是误会?只是这男人在挣扎间,一个荷包从身上露出了个角。
一看这颜色,便知是女子的荷包。
她迟疑了一下,上前将那荷包拽出来。
“夫人,这是您的吗?”
姜时念忙点头,“正是我的!”
女老板冷嗤,“原来你们俩是一伙儿的,一个假借看首饰转移我们的视线,一个趁机行偷窃之事!”
“我们没有!”丽娘急忙辩道。
“人赃并获,你还狡赖!”
姜时念捂帕轻咳一声,徐徐走到女老板身边,“怕只怕这不是第一次,不若报官吧。”
女老板忙点头,“自然要报官。”
一听报官,丽娘更急了,将手里的银票交出来,合手拜托女老板和姜时念:“求求二位,千万别报官,我夫君这荷包是在地上捡的,真不知道是这位夫人的。”
女老板轻嗤,“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丽娘噎了一下,转而看向姜时念,“夫人,不能报官,不然你会后悔的。”
姜时念捂住胸口,“现在盗贼都这般猖狂了么,竟然还威胁上了。”
女老板气愤不已,遣伙计去报官了。
知道瞒不住了,而且经了官府,那可就真的丢大人了。
谢子安一咬牙,将袖子拿开了。
“姜时念,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姜时念嘴角暗暗扯了一下,继而抬眸看向谢子安,看着他狼狈的被两个伙计押着跪在地上,看着他青布长衣早已没了往日翩翩公子的风采,看着他神色里竟有种凯旋而归的自豪。
这人,多虚伪。
“你,是谁?”姜时念挑眉问。
谢子安大惊,“你不认识我?”
“呵,我有必要认识一个小偷?”
谢子安摇头,“不,你不可能不认识我!”
丽娘急道:“他是谢子安,你的夫君!”
姜时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夫君早就已经死了,整个盛京城谁不知道,你说他是我夫君,莫不是从地府里钻出来的?”
“我没死!”谢子安咬牙道。
“你虽然与我夫君长得像,但定不是他。我夫君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若没有牺牲,定会赶回家中,他知道父兄牺牲了,知道家中一帮妇孺需要照顾。我夫君若没牺牲,他定会堂堂正正站出来,在朝廷查西北一案的时候,说清事情来龙去脉,保全那些千千万万牺牲将士的身后英名。我夫君若没有牺牲,他不会躲起来,甚至娶妻生子,完全忘记了家国责任,忘记了一个男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的担当。所以你,休要侮辱我夫君!”
姜时念字字泣血,直面谢子安,每一句都是拷问。
“我当时受伤了,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谢子安说着,已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到底还有一点羞耻心,但不多。
“夫人,他是真是谢子安,堂堂靖安侯府三爷,你赶快让那伙计回来,不能把事情闹大啊。有什么事,咱们回侯府说,夫君他也是受了很多苦的。”丽娘噙着眼泪道。
姜时念冷哼,“你说他是我夫君谢子安,那你是谁?”
“我……”
“你不是口口声声喊他夫君?”
丽娘羞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时念嫌恶的转过身,冲女老板道:“剩下的事,交给女老板了。”
女老板点头,“好,这是夫人的首饰。”
谨烟上前接住,而后去付了钱。
见姜时念要走,谢子安急了,“念念,我真是谢子安,我回来了!”
姜时念一甩袖子,“无耻狂徒!”
说完,她带着谨烟大步离开珠宝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街上行人匆匆,姜时念和谨烟也急忙往家走。经过一间粮铺的时候,两个人摇着头从里面出来。
“这两日米面总是紧缺,来的稍微晚一点就没了。”
“听说入京的官道被山洪冲了,米粮都运不进来。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咱们盛京守着全荣朝最大的粮仓,总不会挨饿的。”
“哎,明天早点过来吧。”
“可不,我家剩的米面不多了。”
姜时念与那二人擦过,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看来饥荒要来了。她能做的有限,但已经在尽力做了。
这时听到远处有急乱的马蹄声,姜时念抬高雨伞,隔着雨雾望向远处。但见一群穿着锦衣卫飞鱼服的东厂番役疾驰而来,而为首的那个一身玄衣,披着斗篷,神色肃冷,但容貌昳丽。
正是崔泽。
他疾驰而过,只略略看了她一眼。
回到侯府,用晚饭的时候,谨烟去厨房,依旧算来的是清汤寡水。
“夫人,咱不能总受着吧?”
姜时念问道:“其他院吃什么?”
“老太太那院有人参鸡汤,有红焖排骨,大夫人吃素,但有燕窝羹,二房那边几荤几素,也甚是丰盛。”谨烟越说越气,忍不住道:“老夫人吩咐厨房,说想要加菜的话,各方自掏腰包,她分明知道您把自己的嫁妆都贴补公用了,哪还有银子,摆明针对您。”
“咱们吃了几日这样的饭菜了?”
“十多日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身子会受不住的。”
“府上给你们发月钱了吗?”
谨烟摇头,“这都六月了,五月的还没发。”
姜时念眸色深了深,“账上已经没钱了,自然发不了。”
用过晚饭,东院来传话,让姜时念过去一趟。
她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等她一坐下,那二夫人将账本甩到了她面前。
“这账目有亏空,定是你贪进自己口袋了。”"
姜时念抬头看向老夫人,见她敛容垂目,端着长辈的威严,静看事态发展。
而大夫人坐在一旁,不时轻咳两声,神色中只有淡漠。
在侯府被抄家后,这一个两个都病倒了,她只能捡起这个烂摊子,可账上没有银两,她拿出了自己的嫁妆。
在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饿她们一顿。
人参燕窝,灵芝阿胶,各种珍贵的补品,她也没有缺她们的。
而如今,她被掏空了,便被她们打发吃清茶淡饭。
这一家人可真是为老的不尊,有病的装糊涂,信佛的没有善心,小的那几个更是狼心狗肺。
姜时念笑了笑,“二嫂莫要血口喷人,您到底说说,这账目哪里不对。”
薛氏得意的起身,指着其中一项,“这每年冬天怎么有一笔额外的炭火钱,足足一千两银子呢。”
姜时念垂眸轻嗤,“母亲年迈,大嫂体弱,二嫂您金贵,嫌普通的炭呛人,定要用金丝炭,这边是多出来的那一千两。”
“我怎么不知道,你定是随便寻了个由头,还赖到我们身上。”
“这账目又出又入,好查得很,只消去问问每年给府上供炭火的炭铺子查查账就行。”
薛氏别堵的没话说,只得另提了一句:“说得好像你不烧那金丝炭似的。”
“我还真没舍得烧,二嫂若不信,查查府上冬日用炭的册子就是。”
薛氏干咳一声,“那这项语焉不详的支出呢,两千两银子,寥寥一笔。”
姜时念徐徐一叹:“这是去年打点刑部大牢的,让官差关照一下二爷,别冻死在里面。”
薛氏更没脸了,忙指着另一项,“那这一项,每个月一百两的支出,说什么接济亲戚,我们哪有远门亲戚要接济的……”
“行了!”老夫人打断二夫人,“鸡毛蒜皮的就别算了。”
姜时念一笑,“别啊,既然帐都摆在台面上了,不说清楚的话,岂不真冤枉我了。这远门亲戚啊,母亲那边的,也是她老人家添的这笔账,二夫人不如问问母亲。”
薛氏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当下没敢吱声。
姜时念将账本翻到最后,“自我进门,三年合计下来有一万两银子了吧,这可都是我的嫁妆。你们吃我的用我的,最后居然给我算账,说我贪钱了,这是什么道理呢?”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夫人怒声道。
薛氏哼了哼,“母亲说的是。”
姜时念暗了一句:真不要脸。
“老二家的,你今日对账,是有其他什么事吧。”老夫人看向薛氏,有些恨铁不成钢。
经老夫人一提醒,薛氏才想起来了,“这账目就在这里,大家可以看看,公账上实在没有钱了,可府上各项支出怎么办,下人们的月钱都拖欠着呢,总要有个法子。”
大夫人一直不说话,此刻气虚的说了一句:“你掌管中馈,钱从哪里来去哪里去,本就是你的事,与我们商量什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没法子,不然这掌家权交给大嫂你?”
“咳咳。”大夫人重咳了几声,转向老夫人,道:“母亲,我不胜风寒,先回去了。”
老夫人皱眉,“坐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你们大房吃穿用度在侯府,别想次次都逃干净。”
大夫人没办法,只能坐回去,但闭上眼睛养神儿,大有不听不看不管的意思。
薛氏又看向姜时念,“弟妹,不如这掌家权还给你?”
姜时念无奈道:“我嫁妆都掏空了,可没钱再补窟窿。”
“这……”
老夫人一跺拐杖,“行了,让你们来不是喊穷的,而是想办法的。这样吧,你们一房先拿出五千两银子,渡过家里的难关。”
薛氏一听这话,忙道:“母亲,我二房度日艰难,哪拿得出来五千两银子。”
大夫人原想装死,这时候也不得不说话,“我一个寡妇,更别说拿这么多银子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账上早没钱了,厨房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只得让他们每日煮粥煮青菜,哪房想吃好的自掏腰包。你们一个个又是燕窝又是人参鲍鱼的,这时候说没钱,当我老太婆好糊弄?”
二夫人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被老夫人当枪使了,而且用完还坑了她一把。
大夫人也没话说,毕竟每顿都不缺的人参鸡汤让她辩驳不了。
姜时念暗自冷笑,果然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她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我是真没钱了,只能吃那些水煮菜,半个月都没见荤腥了。”"
姜时念确实没额外加过菜,老夫人自然也没话说,况且上次撬她私库,里面也确实没什么东西了。
“老大家和老二家,你们今日就把银票交到账房,别给我使什么小心眼,除非不想在侯府待了。”
薛氏气道:“我们可以拿钱,但三妹不能白吃吧?”
姜时念瞪大眼睛,“二嫂这话什么意思?”
老夫人也看向薛氏,“你有话就直说!”
薛氏抿了一下嘴,“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这府上的窟窿也会越来越大,不如分家吧,各顾各的。”
大夫人没表态,继续耷拉着眼皮子。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靖安侯府荣光三十载,竟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大家心不齐,那就分家吧。只是我老太婆活不了几年了,大房还有长孙,往后只能依附你二房了。”
“这……”
“怎么,你不愿意?”
薛氏看向老夫人,见她使了个眼色,当下了然,于是道:“能孝顺母亲,我二房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三房分出去了,而三弟妹有一个人,是不是该把西院腾出来,毕竟文晴大了,还没有自己的院呢。”
“二嫂,你这什么意思,单独把我分出去,还要霸占我的院子?”姜时念气道。
薛氏不理她,看向老夫人,问:“母亲意下如何?”
老夫人点头,“姜氏,你当长辈的,谦让小辈也是应该的,便搬到后院西南角的院子里吧。”
分家正如姜时念的意,但搬出西院,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还要说什么,老夫人已经拍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夫人强令她搬出西院,而且明天就要腾干净。
谨烟气得发抖,一边收拾一边骂道:“什么簪缨世家,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内里都烂了臭了,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子衿站在一旁,一向淡漠的脸上也有些怒气。
“我可以喂他们……”
“什么?”谨烟问。
“喂他们吃屎。”
谨烟扑哧笑了出来,“你个小丫头,脑子里装的什么,这种损招也能想出来。”
子衿抿了抿嘴:“在善念营的时候,我经常往那些看管我们的人喝水的瓮里放屎尿。”
谨烟做干呕状,“以后可别干这事了。”
子衿哼了哼,在姜时念坐的罗汉床对面坐下,“我饿了。”
姜时念也饿了,让谨烟拿来今日在街上买的点心。
一主二仆吃着,十分香甜。
“唔,等往后,我让你们俩顿顿有肉吃,想吃什么吃多少。”姜时念豪言壮语道。
谨烟给姜时念倒了一杯茶,“夫人,咱不说大话,小心噎着。”
子衿重重点头,“我信。”
这时院门被敲响,姜时念让谨烟去开门。
不多一会儿,她领着小五进来了。
“你这是?”姜时念扫了一眼小五背着的两大包细软。
小五抽噎一声,哇的就哭了,将包袱扔到地上,扑到姜时念怀里。
“母亲在屋里一直骂三娘,还说您是自作自受,活该被赶出西院,以后她有的是法子折磨你。我气不过,跟她吵,她打了我一巴掌,说既然我跟三娘亲,那以后就跟着三娘好了。”
姜时念捧起小五的头,见小丫头左脸都肿起来了,一个大巴掌印十分明显。她心疼的吹了吹,让谨烟赶紧去拿消肿的药膏。
小五含着眼泪问:“三娘,你要我吗?”
姜时念抱住小五,“三娘怎么舍得不要你。”
小五是二房的庶女,不得主母薛氏的喜欢,还经常受四姑娘欺负,她本来就不放心这小丫头,如今她肯跟她,她自然是愿意的。
小五一听这话,擦了一把泪不哭了,站直身子就解衣服。
“五姑娘,您这是做什么?”谨烟一脸迷惑的问。
姜时念也不解的看着小五,见她利落的脱下外裳,再解开中衣,中衣里面竟然有个口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对玉镯,一个金锁,还有几块碎银子。
“这玉镯是三娘给我的,金锁是我姨娘留给我的,银子是我赞的月钱,四姐总偷我的东西,我藏到衣服里面才没有被她偷走。”小五说着将东西都放到姜时念手里,“三娘,母亲说你没钱了,早晚要饿死,我这些都给你,不要你饿死。”
姜时念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把搂住小五,“三娘有钱,不会饿死,也不会让小五跟着三娘受苦的。”
谨烟擦了一把眼泪,“这阖府上下,也就咱们五姑娘是个有心的。”"
第54章
翌日,主仆四人搬到了西南角那座废弃许久的院子。
这院子原是有主人的,主人是老侯爷的一个妾室,不知怎的被打发到这里住,三年前老侯爷牺牲,这位妾室就出家了,这院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姜时念嫁进侯府后,并没有见过这位妾室,她一直在这院里,院门紧锁,不许人打扰。
这院子西边掏开一个暗门,过了暗门就是侯府后面的巷子了。
所以这座院子更像是从侯府独立出来的一个院子,有这个暗门,那位妾室就可以完全不往前院走。..
倒是清净得很。
院中杂草很高,走到屋里,家具也很破旧,但透着一股清幽。
青纱帐,拔步床,菩萨像前三炷香。
谨烟带着子衿和小五清扫,姜时念被安置在外面晒太阳。等日头西落,差不多也收拾好了。
刚要缓口气,管家带着两个护院走了进来。
“李管家,你这般气势汹汹的做什么?”
管家看到姜时念,先干咳一声,再道:“厨房昨晚进贼了。”
“哦?”
“偷走了一袋大米。”
姜时念眯眼:“你抓贼抓到我这院里来了,而且只是为了一袋大米?”
“二夫人说了,既然分了家,那三夫人别想从侯府再拿走一粒米。即便哪日穷得当乞丐,也别往侯府门前讨饭。”
“她是借这袋米敲打我呢,不过这话也送给她,哪日她落魄了,也别想上门讨我一碗饭。这话你给老夫人和二位夫人都带去,我姜时念不论将来如何,定求不到她们面前!”
只有她们求她的份儿!
管家一挥手,让两个护院进去搜。
子衿拿剑挡在门前,谨烟和小五也张开胳膊挡着。
“让他们搜!”姜时念道。
“夫人,他们太欺负人了!”谨烟都气哭了。
“别哭,这口气忍着。”
姜时念下话了,子衿她们只能让开。李管家带两个护院进去搜了一番,将她们刚整理好的屋子又给翻乱了,但没翻出一粒米。
“三夫人,得罪了。”李管家说完,又笑了笑,“不过放了防贼,咱们得在您院门口垒一堵高墙,您没意见吧?”
姜时念摇头失笑,“你们要是不怕麻烦,那就随便吧。”
垒了墙,她就清净了。
当晚,李管家带着府上下人就开始垒墙了。
眼看那墙拔出地面,高出院墙,还在往上垒。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那堵墙,高的都望不见角楼,望不见远处的树,望不见侯府一丝丝风景了。
“我去把墙推了!”谨烟气道。
姜时念望着这堵高墙,心情却十分好,“谨烟,中午烤羊排吧,我想吃好久了。”
“啊?”
“咱吃什么,他们那边也只能闻味儿,所以这堵墙多好。”
谨烟想想那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咱们中午就吃烤羊排,奴婢在厨房做过几年,手艺还是不错的。一定烤的香喷喷的,馋死他们。”
姜时念将一袋银子给谨烟,“你还要多买一些肉菜回来,肉不能保存就晒成肉干,腌成咸肉,菜买一些能放久的。我估摸着要一个月,盛京才能渡过这次饥荒。”
谨烟点头,“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就是。”
饥荒来临之前,姜时念看着院子前这堵高墙很安心,看着米瓮里满满的米很安心,看着晒好的肉干以及一罐腌肉很安心,看着柴火垛成小山也安心,看着身边三个丫头很安心。
但安心没两天,一道懿旨下来,让她及几位官眷陪太后去紫云庵吃斋祈福,她一下傻了。
上一世可没这这一遭!
可懿旨送到侯府,指名道姓要她去,她不得不接旨。
那二夫人薛氏看着这懿旨有些嫉妒,“其他几位官眷不是王妃就是受封过诰命的,可见陪太后去祈福是多大的尊荣,若说从咱靖安侯府选一位夫人,怎么也不该是她吧。”
其实姜时念也觉得挺奇怪的,怎么就选了她。
老夫人洞察一切,抬眸扫了姜时念一眼,道:“这雨缠磨着下了好几日了,也不见晴,听说进京的大道都冲毁了,恐酿成天灾。太后信佛,每逢天有异象,她就会去紫云庵祈福。但佛祖常在,她老人家却不能时常侍奉在佛前,为表心诚,太后每次祈福都会带一名官眷,这个官眷一般是寡妇,没有儿女牵绊的,等太后回京后,她要继续留在庵里,终其一生侍奉佛祖。”
薛氏一惊,“莫不像晏姨娘那样……”
姜时念愣住。
这是要送她去当尼姑啊!"
第55章
这一下薛氏不羡慕了,紧着拍胸口,同时又幸灾乐祸的瞅着姜时念。
“三弟妹,太后让你代替她侍奉佛祖,可是高看你了,你别不识抬举,明日要高高兴兴去府门前候着。”
薛氏说完又看向老夫人,“三年前,晏姨娘被送进尼姑庵,太后赏了侯府百两金,不知这一次……”
“闭嘴!”老夫人瞪了薛氏一眼。
姜时念已经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撇下老夫人她们,急匆匆回了偏院。
院门关上,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只能活五个月,她不怕,因为这点时间也可以她筹谋很多,毕竟事在人为。
但突然被送到尼姑庵,最后死在尼姑庵,那她所有的筹谋都白费了。
重回一世,她可不是为了换个死法!
“夫人……”谨烟也慌神儿了,“您有孕这事,到了尼姑庵,早晚是瞒不住的。”
到时夫人会被安上淫荡的罪名,太后若降罪,定逃不过一个死。
一直到中午,子衿还没有回来。
陆长安邀请姜时念去他那院用饭,怕他啰嗦起来没完,姜时念就没有拒绝。
出于姜时念意料,他那院竟然只有一个小厮。
“其他人呢?”姜时念问。
“原还有一个,他已经回王府了。”陆长安道。
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上来,气呼呼道:“世子对他那么好,少吃一两顿怎么了,又饿不死,他竟忘恩负义的丢下世子走了。”
“丹青,莫背后道人是非。”陆长安不悦道。
丹青也就是那小厮叹了口气,“世子您太纯良了,少不得被人欺负。”
“他们爱欺负人,不是因为别人好欺负,而是他们自己本性恶劣。”
“是是,世子说得对。”
小厮显然不认同,但也没再反驳,乖乖去厨房弄饭了。
这种时候也就不讲究几菜几汤了,一盘馒头,两碗一点薄薄鸡蛋絮的蛋花汤,这就是午饭了。
陆长安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望三夫人莫嫌弃。”
姜时念看着桌上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饭,别说荤腥了,菜叶都没有,不由皱起眉头,“你每日只吃这些?”
陆长安尴尬道:“我在吃食上本也不讲究,三夫人若吃不惯……”
“我是担心世子的身体。”
陆长安微怔,随后摇头,“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多谢三夫人挂心。”
这时院门被敲响了,声音不大,敲了两下,隔那么一会儿,又敲了两下。
“丹青,快去开门。”陆长安往厨房喊了一声。
丹青却气呼呼的出来了,“定又是那帮小鬼,他们每日都摸准了时候来。世子,咱不开门了,再这样下去,您都要饿死了。”
“丹青!”陆长安低喝一声。
丹青气的没法,但也只能甩着袖子去开门了。
姜时念不明所以,转头望去,但见门口站着一帮孩子,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两三岁,一个个怯生生的站在那儿,有十来个孩子。
丹青让他们进来,而后插好院门。
陆长安起身,先从筐里拿出一个馒头给姜时念,而后拿着筐子过去。
那些孩子原还怯生,此刻一下将陆长安围了起来,大一些的孩子还伸手往筐子里抓。陆长安举高一些,让这些孩子站好队。
待孩子们站好,他将馒头分成两半或三半,分给这些大孩子小孩子们。
丹青有些急道:“世子,您给自己留一个啊!”
“我不饿。”
“您就昨晚喝了一口汤,一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怎么会不饿!”
“我没事,你刚在厨房吃了吧?”
丹青抿抿嘴,“吃了。”
“那这些就全给他们了。”
陆长安将馒头分给这些孩子们,没人分到的也不多,几口就吃完了,但能吃上几口总比不吃好,至少能养着这条命。
姜时念看着陆长安,他脸色憔悴,身形消瘦,不时还咳嗽一声,他自己都要活不成了,却还顾着别人。
他啊,不愧是陆长安。
上一世为了救别人的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这时,突然哐当一声响,从隔壁院传来的。
丹青忙出门去看,只看了一眼,急忙回来插好门,一副惊惧交加的样子。
“不好了,一伙儿人砸了隔壁的院门,估计是进去抢东西了。这可怎么办,下一家就是咱们这儿了。”
陆长安先看了一眼面前这些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姜时念,当机立断道:“丹青,你快带三夫人和这些孩子藏到屋里!”
“没用的!”
“快去!”
丹青见陆长安神色肃沉,不敢再说什么,忙带着孩子们进屋了。
姜时念听得隔壁的动静,正在打砸着什么,还有人骂咧咧的。
“这院里根本不住人,他娘的,一点粮食都没看到!”
“行了,别费力气了,往下一家去!”
“走!”
姜时念心下一紧,他们这一院子的人,一个病秧子,一个孕妇,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厮还有几个孩子,别说反抗了,挨打都挨不了几下。
“三夫人,别怕,我在这里顶着,你快去屋里!”陆长安以为姜时念害怕,温声安抚她道。
“世子大病未愈,哪里顶得住?”
这时,哐当一声响,这院的院门被猛地踢了一脚。
陆长安一急,推着姜时念往屋里走,“我拼了这条命,定不让他们伤你们,快快进去。”
姜时念被推进了屋里,丹青上来赶紧关上门。
又是一声响,那伙人冲了进来。
姜时念透过门缝往外看,看到那伙人正是打砸临街铺子的那些年轻体壮的,手里都拿着大刀,斧头这些利器。
陆长安站在院当间,长身而立,身子虽瘦削却笔直如山峰。
“你们硬闯别人家宅,这可是犯法的!”
那帮人领头的是个穿黑布短打的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绑在一起,眼小嘴大,一副凶煞的样子。
“少他娘废话,我们都要饿死了,还怕犯法?”
“你们想要粮食?”
“我们什么都要,粮食,金银,女人,孩子!”
陆长安皱眉,“你们要女人和孩子做什么?”
领头那人嘿嘿一笑,“你说要女人做什么,装什么不懂?而孩子,呵,养在圈里,哪日饿极了就杀一头。”
陆长安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帮畜生!”
“畜生?”年轻大笑,“我们这些穷苦人生下来就是畜生,所以就该看畜生才干的事!行了,不跟你废话,大家伙进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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