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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仙灵渊源之终全文

缔仙灵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缔仙气陆,广袤无垠,灵气氤氲,是万族共居的修炼圣土。传说中,龙族曾是这片大陆的霸主之一,龙吟响彻九霄,龙威震慑万灵。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龙族”二字渐渐成了传说,成了古籍中模糊的记载,它们仿佛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了缔仙气陆的历史长河中,只留下无尽的谜团与猜测。没有人知道龙族去了哪里,为何消失。只有一个少年,对此一无所知。他叫雪清蘅,一个在缔仙气陆边缘地带,人类聚居的小城“落云镇”外流浪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来自何方,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某种强大力量的模糊感应。他的肌肤胜雪,眼眸清澈如寒潭,即便穿着破旧的衣衫,也难掩那股出尘的气质,只是这份气质,在饥饿与寒冷面前,显得有些脆弱。他像一株无人问津的野...

主角:雪清王伯   更新:2025-06-21 0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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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雪清王伯的女频言情小说《缔仙灵渊源之终全文》,由网络作家“缔仙灵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缔仙气陆,广袤无垠,灵气氤氲,是万族共居的修炼圣土。传说中,龙族曾是这片大陆的霸主之一,龙吟响彻九霄,龙威震慑万灵。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龙族”二字渐渐成了传说,成了古籍中模糊的记载,它们仿佛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了缔仙气陆的历史长河中,只留下无尽的谜团与猜测。没有人知道龙族去了哪里,为何消失。只有一个少年,对此一无所知。他叫雪清蘅,一个在缔仙气陆边缘地带,人类聚居的小城“落云镇”外流浪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来自何方,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某种强大力量的模糊感应。他的肌肤胜雪,眼眸清澈如寒潭,即便穿着破旧的衣衫,也难掩那股出尘的气质,只是这份气质,在饥饿与寒冷面前,显得有些脆弱。他像一株无人问津的野...

《缔仙灵渊源之终全文》精彩片段


缔仙气陆,广袤无垠,灵气氤氲,是万族共居的修炼圣土。传说中,龙族曾是这片大陆的霸主之一,龙吟响彻九霄,龙威震慑万灵。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龙族”二字渐渐成了传说,成了古籍中模糊的记载,它们仿佛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了缔仙气陆的历史长河中,只留下无尽的谜团与猜测。

没有人知道龙族去了哪里,为何消失。

只有一个少年,对此一无所知。

他叫雪清蘅,一个在缔仙气陆边缘地带,人类聚居的小城“落云镇”外流浪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来自何方,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某种强大力量的模糊感应。他的肌肤胜雪,眼眸清澈如寒潭,即便穿着破旧的衣衫,也难掩那股出尘的气质,只是这份气质,在饥饿与寒冷面前,显得有些脆弱。

他像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在落云镇外的荒野里挣扎求生。直到那天,一个肩扛锄头,面容憨厚的中年大叔“王伯”发现了他。王伯是落云镇的普通农夫,心地善良,见少年奄奄一息,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了家。

“孩子,以后你就叫雪清蘅吧,看你这一身干净劲儿,像雪地里的青蘅草。”王伯给了他名字,也给了他一个暂时的家。

雪清蘅沉默寡言,内心却充满了对王伯的感激。在王伯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王伯看出这孩子眼神里的不一般,似乎蕴藏着某种潜力,便咬咬牙,拿出多年的积蓄,将他送到了落云镇唯一的修炼启蒙之地——“青云学院”。

“蘅儿,去学院好好学本事,将来出人头地,别像伯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王伯拍着他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雪清蘅点点头,心中暗下决心,定不辜负王伯的恩情。

踏入青云学院的大门,看着周围穿着统一服饰、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雪清蘅感到了一丝格格不入。他被分到了新生班级,在前往宿舍的路上,他第一次见到了她。

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肌肤晶莹,气质清冷如冰,一双眸子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却又在深处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身边跟着一个活泼爱笑的少女,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侧头,清冷的视线与雪清蘅的目光短暂交汇。那一刻,雪清蘅只觉得心头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她是谁?”雪清蘅下意识地问旁边一个同样是新生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一眼,道:“哦,那是冰缘聚师姐,据说天赋极高,是这一届新生里的热门人物。旁边那个是她的朋友,清雄辉。”

冰缘聚……雪清蘅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如同冰雪碰撞,清冽动听。

他不知道,这次偶然的相遇,会是他波澜壮阔一生的开端,也不知道,这个名叫冰缘聚的少女,将与他的命运紧紧缠绕,历经无数悲欢离合。

他的脚步,踏入了宿舍区,也踏入了一个充满未知、挑战与情感纠葛的世界。龙族的血脉在他体内沉睡,而缔仙气陆的风云,正悄然为他展开。


青云学院的午后,阳光透过古老的梧桐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馨香,混杂着少年少女们青春蓬勃的气息。雪清蘅攥着手中磨得有些光滑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丙字三号”——这是他在这所声名远播的学院里,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坐标。

推开那扇半旧的木门,吱呀声在寂静的宿舍内显得格外清晰。屋内陈设简单,四张松木床分置两侧,靠窗的位置已被收拾得整齐利落,一个身着月白劲装的少年正临窗盘膝而坐,闭目吐纳。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冷硬,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灵气波动,显然已是入门境界。察觉到有人进来,少年眼皮微掀,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来,在雪清蘅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上短暂停留,便又恢复了淡漠,重新闭上眼,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

“新来的?”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右侧床铺传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带爽朗笑容的少年翻身跳下木床,他敞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手中把玩着一柄未开刃的铁剑,“我叫江帆继,江河的江,船帆的帆,继续的继!以后咱哥几个就是睡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了!”他说话时声音震得雪清蘅耳膜微微发颤,那份扑面而来的热情与窗外的阳光一样炽烈。

雪清蘅微微颔首,刚想开口,却听到角落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响。循声望去,只见最靠里侧的床铺上,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正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他。那少年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缺乏血色,见雪清蘅望过来,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了脖子,连带着被子都往上拉了拉,只留下一双透着不安的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新室友。

“他叫魏陲,”江帆继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雪清蘅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胆子小,别吓着他。不过人挺好,就是太内向了点。”

雪清蘅将背上简陋的行囊放在空着的那张床上,行囊里只有两套换洗衣物和王伯临走前塞给他的半块干饼。他环顾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宿舍,空气中有淡淡的霉味和少年人特有的汗味,与他之前流浪时栖身的破庙相比,这里已是天堂。只是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并未因这几个陌生的同伴而消散半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他们不同,不仅仅是衣着和气质,更像是来自两个世界。

“我叫雪清蘅。”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山涧清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雪清蘅?”江帆继摸着下巴重复了一遍,“好名字!听着就跟咱们不一样,有种……嗯……出尘的味道!”他爽朗地笑着,丝毫没注意到雪清蘅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靠窗的少年终于结束了吐纳,缓缓站起身。他比江帆继矮半个头,但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气。“令承渊。”他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目光再次落在雪清蘅身上,这一次多了几分审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有背景的人,怎么进的青云学院?”他的语气算不上友好,带着一种上位者对底层的天然质疑。

雪清蘅知道,令承渊口中的“背景”,指的是修炼资源和家世。青云学院虽非顶级大派,但在落云镇一带也是首屈一指,能进入这里的,大多是家境尚可或已显露修炼天赋的少年。像他这样孑然一身、看似毫无根基的流浪者,确实罕见。

“王伯资助的。”雪清蘅没有隐瞒,只是语气依旧平淡。

“王伯?”令承渊挑眉,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原来是靠旁人接济。也好,既然进了学院,就该懂些规矩。宿舍里每日辰时初刻需完成早课,未时三刻前需打扫完毕……”他像是在宣读家规,语气冰冷,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江帆继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承渊,差不多得了,蘅弟刚来,你别跟审贼似的。”

令承渊冷冷瞥了江帆继一眼,没再说话,但那眼神中的不屑,却像针一样刺在雪清蘅心上。他没有辩解,只是默默整理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话语权。此刻的他,确实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几日,宿舍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江帆继一如既往地热情,每天拉着雪清蘅去灵气广场,给他讲解学院的各种规矩,分享修炼心得。他的实力在三人中属于中等,修炼的是黄阶下品的《疾风剑谱》,虽然算不上顶尖,但胜在勤奋刻苦。

魏陲依旧沉默寡言,大多数时候都躲在角落里修炼基础的吐纳法诀。他的气息最弱,常常因为无法很好地控制灵气而憋得满脸通红,引来其他宿舍学员的嘲笑。每当这时,他总是更加瑟缩,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墙里。雪清蘅注意到,这个少年虽然怯懦,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而令承渊,则始终与雪清蘅保持着距离。他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的,据说已达到炼气三层,修炼的是家族传承的《裂石诀》,一拳一脚都颇具威力。他每天除了上课和修炼,很少与其他人交流,看雪清蘅的眼神,也总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迟早会被淘汰的弱者。

雪清蘅对此并不在意。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中。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他对灵气的感应超乎寻常的敏锐。别人需要费尽心力才能捕捉到的游离灵气,在他眼中却如同可见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青云基础吐纳诀》他只看了一遍,便已融会贯通,运转起来流畅自然,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他的进步快得惊人。仅仅三天,他便从对灵气毫无感应,达到了炼气一层,体内的灵气储量甚至隐隐超过了炼气二层的江帆继。这一切,都被令承渊看在眼里。他眼中的轻蔑逐渐被一丝惊疑取代,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矛盾的爆发,源于一次晚课。

晚课是实战演练,由老师随机分组进行灵气对撞练习。江帆继自然拉上了雪清蘅和魏陲,令承渊则与另外两名实力不错的学员组成一队。

练习中,令承渊一队配合默契,攻势凌厉。魏陲由于紧张,一个走位失误,被对方一道凝聚的灵气波击中胸口,顿时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废物!”令承渊身旁的少年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连这么简单的闪避都做不到,活该被打!”

魏陲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渐渐泛起了水光。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够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雪清蘅不知何时已挡在了魏陲身前。他看着令承渊,眼神平静无波,“他只是失误,没必要恶语相向。”

令承渊原本就对雪清蘅的快速进步心存不满,此刻见他竟然为了一个“废物”出头,更是怒意上涌。“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雪清蘅?”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雪清蘅,“就凭你这个刚入炼气一层的菜鸟,也想替人出头?”

“是不是菜鸟,试过才知道。”雪清蘅毫不退让。他能感觉到令承渊体内澎湃的灵气,比自己强上不少,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让他无法容忍同伴被如此羞辱。更何况,魏陲那副委屈又倔强的样子,让他莫名地想起了曾经流浪的自己。

“好!很好!”令承渊被彻底激怒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懦弱的流浪者竟然如此强硬,“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只菜鸟有什么本事!”

他双手迅速结印,体内灵气狂涌,掌心瞬间凝聚起一团淡青色的光团。“灵气冲击!”随着一声低喝,光团化作一道凌厉的气箭,带着破风之声,直取雪清蘅面门。这一招他已修炼得极为纯熟,威力在炼气三层中也算不俗。

周围的学员顿时围了上来,兴奋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在他们看来,雪清蘅无疑是以卵击石。

雪清蘅眼神一凝,没有丝毫慌乱。他回想起课堂上老师讲解的基础防御法门,双手在胸前交叉,体内灵气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转,在身前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灵气护盾。

“嘭!”

气箭狠狠撞击在护盾上,发出一声闷响。雪清蘅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手臂微微发麻,护盾剧烈波动了几下,竟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令承渊瞳孔微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招灵气冲击,他有信心击穿同阶修士的防御,没想到竟然被雪清蘅这个刚入炼气一层的小子挡住了!

“有点意思。”令承渊冷哼一声,加大了灵力输出,“再接我几招!”

一道道气箭如同连珠炮般射向雪清蘅,速度更快,力量更猛。雪清蘅的护盾在密集的攻击下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灵气激荡的噼啪声。他咬紧牙关,体内的灵气如同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补充到护盾上。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气储量似乎远超常人,在如此高强度的消耗下,竟然还能保持护盾不散。

“他的灵气怎么这么多?”

“难道他隐藏了实力?”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雪清蘅的目光也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震惊和好奇。

江帆继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想上去帮忙,却被雪清蘅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知道,雪清蘅想靠自己解决这场冲突。

令承渊见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焦躁,也越发认定雪清蘅必有奇遇。他猛地停下攻击,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诀,周身灵气骤然变得狂暴起来。“裂石拳!”

这是他的杀手锏,黄阶中品的拳法,威力远非灵气冲击可比。他一拳轰出,拳风凛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空气似乎都被这一拳撕裂,发出刺耳的爆鸣。

雪清蘅感受到这一拳中蕴含的力量,知道这是真正的杀招。他不再单纯防御,体内那股一直若有似无的热流忽然微微一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他没有学过任何拳法,只是凭着一股本能,将全身灵气凝聚于右拳,迎着令承渊的拳头,狠狠砸了出去!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最纯粹的力量碰撞。

“轰——!”

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般在演武场上炸开,气浪向四周扩散,吹得周围学员纷纷后退。

烟尘弥漫中,两道身影各自后退。

令承渊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脸色一片潮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拳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挫败。他引以为傲的裂石拳,竟然被一个刚入炼气一层的小子正面硬撼,并且……他似乎还落了下风!

而雪清蘅,只是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一晃,便稳稳站住。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没有丝毫慌乱。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拳,体内的热流似乎活跃了一些,让他的力量瞬间提升了不少,但也仅此而已,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那个默默无闻的流浪者雪清蘅,竟然真的打败了实力强劲的令承渊?

令承渊看着雪清蘅,眼中的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甘,还有一丝……佩服。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雪清蘅面前,郑重地拱了拱手:“是我输了。雪清蘅,我之前小看你了。”

这一声“输了”,说得异常艰难,却也异常坦诚。

雪清蘅愣了一下,随即也拱手还礼:“承让了,令兄。”

江帆继见状,立刻冲上来,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好!都是好样的!不打不相识,以后咱哥几个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魏陲也从雪清蘅身后探出头来,看着令承渊,又看看雪清蘅,眼中的恐惧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崇拜和感激。他小声地对雪清蘅说:“谢……谢谢你,清蘅哥。”

令承渊看了看魏陲,又看了看江帆继和雪清蘅,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他走到魏陲面前,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对不起。”

魏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没……没关系,令师兄。”

一场冲突,意外地拉近了四人的距离。

夕阳西下,将青云学院染成一片金黄。丙字三号宿舍内,四个少年围坐在一起,虽然没有美酒佳肴,只有简单的馒头咸菜,但气氛却前所未有的融洽。

江帆继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自己闯荡江湖的“英雄事迹”(大部分是他自己编的),令承渊偶尔会出言反驳几句,脸上却带着笑意,魏陲也不再那么拘谨,偶尔会小声地插上一两句,而雪清蘅,则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性格迥异的同伴,心中那片因孤独而冰封的角落,似乎正在一点点融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青云学院,在这广阔的缔仙气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雪清蘅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心中一片宁静。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战斗时,体内那股奇异的热流。

那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有一种预感,这股力量,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而他体内沉睡的龙族血脉,也在这一次小小的冲突后,悄然掀开了一丝神秘的面纱,等待着觉醒的那一天。


青云学院的钟鼓楼传来沉沉暮鼓,宣告着新生考核的前夜正式降临。丙字三号宿舍内,煤油灯的光晕在青砖墙上摇曳,映着四个少年截然不同的神情。

江帆继将铁剑往桌上一拍,震得墨砚里的残墨溅出几点:“怕什么!不就是个考核吗?有清蘅和承渊在,咱们哥几个还能翻了船?”他虽大大咧咧,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唯一的依仗。

令承渊正闭目运转《裂石诀》,闻言眼皮微抬:“迷踪林内幻境与妖兽模型混杂,去年便有新生被‘幻心蛛’迷惑心智,至今未完全恢复。”他语气冷肃,指尖却轻轻敲击着膝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魏陲,你的‘土墙术’昨日还在第三重便溃散,今日必须稳固至第四重。”

被点名的少年猛地一颤,怀里的《基础土系法诀》差点掉在地上。他怯生生地抬头,望着令承渊锐利的目光,喉结滚动着小声应道:“我、我会努力的……”话音未落,便被雪清蘅递过来的半块凝神丹打断。

“含在舌下,今夜尽量多调息。”雪清蘅的声音依旧清冷,掌心却残留着丹药的温泽。这枚丹药是他用王伯给的最后几枚铜板,在学院杂役处换取的最低阶丹药,此刻却毫无保留地递给了最不安的同伴。

魏陲的眼睛瞬间睁大,看着雪清蘅平静的侧脸,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点头,将丹药小心翼翼地含在口中,一股清凉气息顺着喉咙蔓延开,驱散了些许恐惧。

令承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默不作声地从行囊里取出一卷兽皮地图,摊在桌上:“迷踪林核心区域有三处灵气节点,按往年规律,高阶考核点必在‘落魂坡’附近。清蘅,你的感知比我们敏锐,明日需负责警戒。”

雪清蘅凑近查看,指尖划过地图上标记的狰狞兽爪图案。他能感觉到纸面下隐隐透出的灵气波动,那是学院用特殊妖兽血液绘制的警示符号。当指尖触碰到“落魂坡”三字时,心脏突然毫无预兆地一缩,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在深处轻轻叩击。

“清蘅?”江帆继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这地方有问题?”

“没什么。”雪清蘅收回手,压下那丝莫名的悸动,“只是觉得此处灵气流动异常,或许存在高阶幻境。”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地图上,却没注意到令承渊看着他指尖的眼神,已从最初的审视变为一丝凝重——方才雪清蘅触碰地图时,兽皮上的血色符号竟似有微光一闪而逝。

夜色渐深,四人各自调息。雪清蘅盘膝而坐,却无法完全沉入修炼。他总能想起白天在演武场,冰缘聚施展“冰雪风暴”时,那漫天飞舞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的清冷光芒,以及她最终倒下时,唇边那抹刺目的殷红。

“她……应该没事吧?”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他从未对任何人心生过如此复杂的情绪——是对手的敬畏,还是……别的什么?

迷踪林的晨雾像浓稠的牛奶,将整个后山笼罩。雪清蘅六人小队站在考核入口处,与其他数十支队伍遥遥相望。冰缘聚今日换了身月白劲装,长发用一根冰蓝色发带束起,更衬得肌肤胜雪,气质冷冽如寒梅。她的目光扫过雪清蘅时,微微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只有清雄辉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悄然攥紧了腰间的冰锥。

“各小队注意!”监考老师的声音透过灵气扩音传来,“考核开始!凡在三日内未抵达核心节点‘望月台’者,视为淘汰!”

话音未落,数十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雾中。雪清蘅六人小队保持着三角阵型前进,他与令承渊在前,江帆继与冰缘聚断后,魏陲与清雄辉居中。

“清蘅,左前方三十步,有‘疾风狼’幻境。”令承渊低声提醒,同时握紧了拳头。

雪清蘅却微微摇头,伸出手掌拦住他:“不对,是‘幻音草’。”他的感知远比众人敏锐,已捕捉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花粉,那是迷踪林特有的幻术植物,常以妖兽幻境为幌子。

果然,众人刚按他的指示改变方向,左侧雾气中便传来凄厉的狼嚎,几只由灵气构成的巨狼虚影张牙舞爪扑来,但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到狼爪下蔓延的幽绿藤蔓——正是幻音草的伪装。

“魏陲,‘固土阵’!”雪清蘅当机立断。

魏陲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双手按地:“土行·固土阵!”只见地面迅速隆起数道土墙,将众人护在中央。与此同时,冰缘聚双手翻飞,数道冰棱穿透土墙缝隙,精准地击中了幻音草的核心——藏在狼影身后的那株不起眼的小草。

“嗤——”草叶被冰棱贯穿的瞬间,狼影轰然溃散,空气中的花粉也随之消散。

“好!”江帆继忍不住喝彩,却被雪清蘅一个手势制止。

“别出声,前面有活物。”雪清蘅的眼神骤然锐利。他能听到浓雾深处传来的沉重脚步声,那绝非灵气模型,而是真正的妖兽!

“怎么可能?迷踪林内早该清理过妖兽了!”令承渊脸色一变。

话音未落,一头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熊猛地从雾中冲出,腥风扑面而来,竟已是开灵智的“铁臂熊”!这等妖兽寻常需炼气五层以上修士方能应对,出现在新生考核区实属反常。

“保护魏陲和清雄辉!”雪清蘅大吼一声,率先迎上。他没有使用任何法诀,只是将全身灵气凝聚于双腿,身形如电般欺近熊腹,一拳轰出——正是那日击败令承渊的招式。

“嘭!”拳掌相击,竟发出金属交鸣之声。铁臂熊吃痛怒吼,巨掌横扫而来。雪清蘅就地一滚,避开攻击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冰缘聚已凝聚出一柄冰矛,正寻找破绽。

“缘聚,攻击它左前掌!那里鳞片最薄!”他大吼着提醒,同时再次欺近,用身体吸引熊的注意力。

冰缘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毫不犹豫地掷出冰矛。“噗嗤”一声,冰矛精准地刺入铁臂熊左前掌,疼得它咆哮着单腿跪地。

“就是现在!”令承渊抓住机会,双拳齐出,“裂石·双陨!”两道凝实的灵气拳影狠狠砸在熊头,终于将这头凶悍的妖兽击晕。

众人喘息着后退,看着倒地的铁臂熊,都惊出一身冷汗。

“这绝对不正常,”令承渊擦掉嘴角的血迹,“学院不可能放任这种等级的妖兽在这里。”

雪清蘅蹲下身,查看熊掌上的伤口,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血液时,心脏又是一阵剧烈跳动。他猛地抬头,望向迷雾更深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带着一种古老而苍凉的气息。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站起身,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地方的灵气正在变得混乱,幻境和妖兽都在失控。”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如他所料,越发诡异。他们遇到了会喷出腐蚀性毒液的“毒刺花”,本该是模型的“石巨人”却拥有了真正的灵智,甚至在一处峡谷中,他们发现了一具穿着青云学院服饰的学员尸体,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爪痕,早已冰凉。

“是‘影爪魔’……”令承渊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只有在深魔大陆边缘才会出现的邪兽!怎么会在这里?”

清雄辉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冰缘聚的衣袖。冰缘聚虽然也很害怕,却强行镇定下来,将清雄辉护在身后,目光投向雪清蘅:“现在怎么办?”

雪清蘅看着那具尸体,又看向迷雾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继续前进,去望月台。只有到了那里,才能联系到学院的救援。”他知道,此刻退缩只会全军覆没。

六人小队不再保留实力,一路拼杀,伤痕累累。江帆继的铁剑卷了刃,魏陲的土墙术早已耗尽灵力,只能用最基础的体术辅助,令承渊的《裂石诀》也因频繁使用而出现滞涩,清雄辉的火球术威力大减,唯有冰缘聚和雪清蘅,依旧保持着相对完整的战力。

当他们终于冲破最后一层迷雾,看到望月台上的灵光时,所有人都几乎虚脱。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救援,而是一场必须完成的最终对决——新生考核的决赛,就在望月台上进行。

“根据考核规则,抵达望月台的小队成员,需进行最终排位赛。”监考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也遭遇了变故,“第一场,雪清蘅,对阵冰缘聚。”

雪清蘅和冰缘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擂台上,月光清冷如水。

冰缘聚率先出手,这一次她没有使用大范围的冰雪法术,而是凝聚出一枚枚细小的冰晶,如同漫天飞蝗,悄无声息地射向雪清蘅。这是她的拿手绝技“冰羽箭”,速度极快,且难以防御。

雪清蘅侧身闪避,却感觉每一枚冰晶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结他的血脉。他知道冰缘聚这是拿出了真正的实力,也明白这场战斗无法避免。

“冰雪·囚笼!”冰缘聚轻喝一声,擂台四周骤然升起数道冰墙,将两人困在中央。她双手按在冰墙上,整个囚笼开始急速降温,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霜,落在雪清蘅的发梢眉睫。

雪清蘅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体内的灵气运转也开始迟缓。他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猛地踏前一步,体内那股熟悉的热流再次涌现,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没有出拳,只是将手按在冰墙上,低声道:“破。”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他掌心爆发,并非狂暴的破坏,而是带着一种温润的、却又无坚不摧的气息。冰墙在他掌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凄美的光芒。

冰缘聚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少年。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力量,既非纯粹的灵气,也非任何已知的属性,却能轻易化解她的冰雪法术。

“这是什么力量?”她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雪清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能看到冰缘聚因为持续施法而苍白的脸色,能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倔强,也能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不想伤你。”他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冰缘聚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咬着牙道:“考核场上,没有退让!”她双手高举,身上的灵气疯狂涌动,显然准备施展压箱底的绝技。

雪清蘅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手了。就在冰缘聚即将完成法术的瞬间,他动了。身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冰缘聚面前,指尖轻点在她胸前的气海穴上。

这一指看似轻柔,却精准地封停了冰缘聚体内的灵气运转。她浑身一僵,刚凝聚的冰雪法术瞬间溃散,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雪清蘅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他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少女,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

“我……”他想说对不起,却不知从何说起。

冰缘聚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她看着雪清蘅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清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轻声道:“你赢了。”

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雪清蘅心中那层薄薄的壁垒。他扶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却又在意识到后迅速松开,退后半步,拱手道:“承让。”

月光下,他的身影依旧挺拔,眼中却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怅然。他赢了考核,却似乎输掉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而远处的迷雾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望月台上的雪清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新生考核的风波,不过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序幕。雪清蘅体内的龙族血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了来自黑暗深处的目光。


望月台的晨雾被第一缕阳光刺破时,新生考核的最终排名终于揭晓。江帆继攥着那张浸透了汗渍的羊皮纸,手指几乎要将“第五名”三个字揉碎,忽然爆发出一声狼嚎般的欢呼:“老子第五!魏陲你看!老子比去年那谁谁谁还高一名!”

被他猛地搂住脖子的少年正对着“第八名”的字样发呆,闻言瑟缩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江、江师兄厉害……”他的袖口还沾着昨夜战斗时溅上的铁臂熊血,此刻在晨光下凝成暗褐色的痂,随着他紧张的动作簌簌掉落。

令承渊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第三名”的朱砂印记。他望着台下正在接受校长嘉奖的雪清蘅,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走过去,将一块温玉塞进魏陲手里:“拿着,‘凝魂玉’,对你稳固灵气有好处。”

魏陲惊得差点把玉掉在地上,抬头看向令承渊,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耳尖却微微泛红。自从昨夜雪清蘅以一拳之力震退铁臂熊后,这个向来冷傲的少年便时常露出这种别扭的神情。

而此刻站在高台中央的雪清蘅,正有些无措地承受着全校师生的目光。校长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干枯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肩上:“雪清蘅,你可知,上一个在新生考核中连胜三阶妖兽,还能以肉身硬撼冰系高阶法术的学员,如今已是宗门禁地的守护者?”

他的声音透过灵气扩音传遍整个广场,雪清蘅却只觉得肩上的触感带着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向下游走。当那暖流触及丹田深处时,他忽然想起昨夜战斗中,体内那股不受控制的热流——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校长的灵力牵引下,正从沉睡中微微震颤。

“校长过奖了,”他垂下眼帘,试图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芒,“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老校长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狡黠,“能在‘影爪魔’的偷袭下护住全队,能在冰缘聚的‘冰凌囚笼’中爆发出那般诡异的力量……若这也是运气,那老夫倒是想看看,你的‘实力’究竟能到何种地步。”

雪清蘅的心猛地一沉。校长竟然知道影爪魔?要知道,直到他们撤离迷踪林时,学院官方通报中都只字未提那只本该存在于深魔大陆的邪兽。还有他体内的力量……难道校长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冰缘聚在清雄辉的搀扶下走出人群,她今日换了件素白长裙,原本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更显得身形单薄。当她的目光与雪清蘅相遇时,那双眼眸依旧清冷如昔,只是在掠过他肩头校长的手时,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冰缘聚学员,”校长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在考核中展现出的冰系天赋堪称百年难遇,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雪清蘅,“为何在最终对决时,你似乎并未尽全力?”

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想起昨夜望月台上,冰缘聚那几乎凝滞的冰雪法术,和雪清蘅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

冰缘聚微微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雪清蘅抢先开口:“是我技不如人,侥幸获胜。”

老校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着云纹的玉简:“雪清蘅,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院‘青云榜’外门弟子。这是‘灵枢阁’的准入玉简,三日后卯时,去那里找执事领取你的 first 任务。”

玉简入手微暖,上面刻着的云纹竟隐隐与他体内那股热流产生了共鸣。雪清蘅将玉简收好,刚想退下,却听校长又道:“至于冰缘聚学员,”老校长的目光转向少女,“你与雪清蘅的对决,老夫全程看在眼里。你并非技不如人,只是……”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对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自信。”

冰缘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清雄辉学员,”校长又点名道,“你在考核中辅助队友有功,特赐‘火灵髓’一瓶。令承渊、江帆继、魏陲,皆有嘉奖,可去外门事务处领取。”

一场风波看似就此平息,雪清蘅却在走下高台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人群缝隙中射来。他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兜帽压得极低,只能看到下巴处一道狰狞的疤痕。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抬起头,阴影中一双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与昨夜迷踪林中那具学员尸体旁的爪痕如出一辙。

“清蘅!发什么呆呢!”江帆继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快走啊!承渊说要请我们去‘醉仙楼’搓一顿!魏陲这小子刚才还说要把奖励的‘聚气丹’送给你呢!”

雪清蘅回过头,看着舍友们兴奋的脸庞,心中那丝不安暂时被压下。他勉强笑了笑,跟上队伍,却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那枚云纹玉简在袖中轻轻发烫,上面的云纹竟缓缓游动起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龙形轮廓。

醉仙楼的二楼雅间里,酒香与菜香交织。江帆继撸着袖子大快朵颐,令承渊难得地喝了几杯淡酒,连魏陲也在江帆继的怂恿下尝了口烧鸡,脸上露出满足的红晕。

“说真的,清蘅,”江帆继灌下一大口烈酒,抹了把嘴,“你那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打那铁臂熊的时候,我感觉你身上的气势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令承渊也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还有你破解冰缘聚‘冰凌囚笼’时的力量,不像是任何已知的属性灵气。”

雪清蘅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他早就料到会有此问,早已在心中编好了说辞:“可能是……急中生智吧。当时感觉中生有股热流涌上来,就试着用了出来。”他含糊其辞,不想让同伴们卷入未知的危险。

令承渊显然不信,但看着雪清蘅不愿多谈的样子,也没有追问。反倒是一直沉默的魏陲,忽然小声说:“我……我昨天看到了。在你打退铁臂熊的时候,你的眼睛……好像闪过金色的光。”

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江帆继夹着肉的筷子停在半空,令承渊端着酒杯的手也顿住了。

雪清蘅的心猛地一沉,抬眼看向魏陲。少年被他看得有些害怕,连忙低下头:“我、我可能看错了……”

“你没看错。”令承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也看到了。在望月台对决时,你指尖触碰到冰缘聚气海穴的瞬间,有金色流光一闪而过。”

雪清蘅放下筷子,看着眼前三个神情各异的同伴。江帆继满脸疑惑,令承渊眼神锐利,魏陲则是一脸担忧。他知道,有些事情,或许不该再瞒着他们。

“我……”他刚想开口,却被窗外突然响起的钟鸣声打断。

“铛——铛——铛——”

九声沉重的钟鸣响彻青云学院,这是只有在发生重大事件时才会敲响的“警世钟”。

“怎么回事?”江帆继猛地站起来,推开窗户。

只见学院广场上,无数弟子正朝着中央的演武场涌去。演武场中央,原本用来展示新生排名的石碑此刻光芒大作,上面的朱砂字迹竟在飞速变化,最终定格成八个血色大字:

“邪兽入侵,封山戒严!”

“邪兽?”江帆继脸色大变,“不是说迷踪林里的只是模型吗?”

令承渊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是影爪魔!昨天那具尸体……看来只是开始!”

雪清蘅猛地站起身,脑海中闪过那个黑斗篷人的幽绿眼睛。他走到窗边,望向演武场方向,只见老校长正站在高台上,周身灵气翻涌,显然在竭力维持着学院的防御阵法。但他能感觉到,那阵法之上,正有一股阴冷邪祟的力量在不断侵蚀,如同跗骨之蛆。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热流再次剧烈涌动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暴。丹田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带着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直冲脑海。

“吼——!”

一声若有似无的龙吟在他意识深处响起,震得他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他仿佛看到演武场的石碑上,那八个血色大字正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模糊的画面——云雾缭绕的山巅,一条巨大的金色龙影盘旋而上,龙瞳所过之处,邪祟尽散……

“清蘅!你怎么了?”魏陲担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雪清蘅晃了晃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龙族的力量,正在因外界的邪祟入侵而苏醒。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我们得去演武场看看。”

四人匆匆下楼,混入人流。演武场上已是人山人海,老校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威严:“各位弟子听令!邪兽‘影爪魔’不知为何突破了迷踪林的封锁,现已有三只潜入学院后山!所有内门弟子随执法堂前往搜捕,外门弟子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雪清蘅注意到,冰缘聚和清雄辉站在不远处,前者正皱着眉看着后山方向,后者则紧紧抓着她的手。当冰缘聚的目光与他相遇时,这次没有避开,反而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雪清蘅刚想回应,却见老校长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同时用灵气传音道:“雪清蘅,跟我来。”

他心中一凛,对江帆继三人使了个眼色,便随着老校长的身影,穿过人群,来到演武场后方的碑林。

“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雪清蘅忍不住问道,“影爪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体内的力量……”

老校长转过身,此刻他脸上已不见方才的威严,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忧虑。他看着雪清蘅,眼神复杂:“影爪魔的出现绝非偶然。至于你体内的力量……”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条残缺的龙纹,“你可知,缔仙气陆上一次出现如此精纯的龙族气息,是在何时?”

雪清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龙族?难道王伯从未告诉过他的身世,真的与龙族有关?

老校长将玉佩递给雪清蘅,玉佩入手的瞬间,雪清蘅体内的热流竟如同找到了归宿般,疯狂地涌向手掌。只见那枚残缺的龙纹玉佩上,光芒大作,原本缺失的龙尾部分,竟在雪清蘅的灵力注入下,缓缓显现出流光溢彩的纹路。

“三千万年前,”老校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龙神大战之后,龙族便从缔仙气陆消失了。有人说他们飞升了,有人说他们灭绝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是被……封印了。”

雪清蘅握着玉佩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脑海中那幅金色龙影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看着玉佩上逐渐完整的龙纹,又想起自己时常做的那个梦——梦里总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和……锁链断裂的声音。

“校长,您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老校长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又有一丝希冀:“雪清蘅,你的血脉,很可能就是解开龙族封印的关键。而那些影爪魔,还有你在迷踪林看到的黑斗篷人,他们的目标,恐怕就是你体内的龙族血脉。”

一阵冷风吹过碑林,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雪清蘅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从小就与常人不同,为何体内会有那股神秘的力量,为何王伯会将他送到青云学院——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他看着手中逐渐焕发生机的龙纹玉佩,又望向被邪祟力量侵蚀的学院上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校长,”他抬起头,眼中再无迷茫,只有燃烧的战意,“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老校长看着他眼中闪烁的金色光芒,仿佛看到了三千万年前那纵横天地的龙族荣光,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很好。跟我来,灵枢阁里,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

当雪清蘅跟着老校长的身影消失在碑林深处时,演武场的人群中,冰缘聚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她身旁的清雄辉好奇地问:“缘聚,你看什么呢?”

冰缘聚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在昨夜被雪清蘅指尖点中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温热,与她冰系体质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让她心安。

而在学院后山的阴影里,那个黑斗篷人正望着碑林的方向,幽绿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舔了舔嘴角的疤痕,低声呢喃:“龙族的血脉……终于找到你了……”

一场围绕着龙族秘辛的风暴,正在青云学院悄然酝酿。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雪清蘅,此刻才刚刚揭开自己身世的冰山一角。他的道路,注定不再平凡。


碑林深处的小径铺满青苔,雪清蘅跟着老校长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隐晦的灵气节点上。两侧的石碑并非普通墓碑,而是用万年玄冰雕刻的禁咒碑,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每当他走过,碑身便会发出细微的嗡鸣,与他体内的热流产生奇异的共振。

“这些是‘锁邪碑’,”老校长察觉到他的注视,放缓了脚步,“三百年前一位大能所立,专门镇压从深魔大陆渗透过来的邪祟气息。如今看来,它们的力量正在减弱。”他抚摸着一块碑身上裂开的纹路,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影爪魔的出现,绝非偶然。”

雪清蘅默不作声,掌心的龙纹玉佩此刻已变得温热,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搏动。他能感觉到,随着深入碑林,玉佩上的龙纹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金色的流光在纹路间缓缓流淌。

穿过最后一道由灵气构成的无形屏障,一座古朴的阁楼出现在眼前。阁楼高三层,通体由墨玉砌成,屋檐下悬挂着无数青铜风铃,却听不到一丝声响。门楣上一块匾额,用古篆写着“灵枢阁”三字,字迹苍劲有力,隐隐透着一股威压。

“这里是学院的核心重地,”老校长取出一枚菱形令牌,插入门前的凹槽,“除了阁主和少数几位长老,平日里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能进入。你手中的玉简,只能让你进入第一层。”

阁楼内部与外观截然不同,宽敞明亮,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数以千计的玉简整齐地排列在紫檀木架上,每一枚玉简都散发着不同的灵气波动,有的灼热,有的阴冷,有的狂暴,有的温润。

“灵枢阁第一层,存放的是外门弟子的任务玉简。”老校长走到一个标有“特殊任务”的木架前,从中取出一枚黑色玉简,“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查明迷踪林邪兽入侵的真相。”

雪清蘅接过玉简,指尖刚触碰到玉简表面,一股信息流便涌入脑海。任务内容很简单:七日内,前往迷踪林深处的“断龙崖”,调查是否有邪修活动的痕迹,并取回三样指定的灵草。但玉简的最后,却用加密灵气刻着一行小字:“注意黑斗篷人,保护好龙纹玉佩。”

“断龙崖?”雪清蘅抬头,“那里不是传说中龙族陨落的地方吗?”他曾在王伯留下的一本残破古籍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老校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点头:“不错。三千万年前龙神大战,那里便是主战场之一。如今虽是废墟,却仍残留着浓郁的龙气,对邪祟有天然的克制作用,也正因如此,才成了邪修觊觎之地。”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敛息散’,可暂时掩盖你体内的龙族气息。记住,断龙崖凶险万分,除了可能存在的邪修,还有被龙气异化的妖兽。你的舍友们虽然实力尚浅,但也算可信之人,若你愿意,可以带他们一同前往。”

雪清蘅接过玉瓶,看着老校长眼中的郑重,知道这绝非普通任务。他想起丙三号宿舍的三个伙伴,想起他们在考核中并肩作战的身影,心中已有了决定。

“我明白了,校长。”他将玉简和玉瓶收好,“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离开灵枢阁时,夕阳已将碑林染成一片金黄。雪清蘅刚走出屏障,就看到江帆继三人正焦急地在路口张望。

“清蘅!你可算出来了!”江帆继第一个冲上来,“校长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因为你拿了第一要给你开小灶?”

令承渊则注意到他微蹙的眉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

雪清蘅没有隐瞒,将任务玉简递给他们:“校长让我去断龙崖调查邪兽入侵的原因。”

“断龙崖?!”魏陲吓得差点坐倒在地,“就是那个传说中经常闹鬼的地方?”

“什么闹鬼,是异化妖兽!”令承渊仔细查看玉简内容,脸色逐渐凝重,“还要取回‘血莲草’、‘寒铁精’和‘龙涎香’?这三种灵草都生长在极端环境,尤其是龙涎香,只在有龙气残留的地方才会出现……”他猛地抬头,看向雪清蘅,“这任务不简单!”

雪清蘅点点头,将老校长关于邪修和黑斗篷人的提醒简略说了一遍。

“邪修?!”江帆继的酒意早已醒透,“妈的,敢在青云学院地盘上搞事,老子非劈了他们不可!”

“江师兄,”魏陲小声说,“可是我们的实力……断龙崖那么危险……”

“怕什么?”江帆继拍着胸脯,“有清蘅和承渊在,再加上我们哥几个拧成一股绳,还怕那些歪门邪道?”他看向雪清蘅,眼神坚定,“清蘅,你说吧,去不去?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哥几个跟你走!”

令承渊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玉简递还给雪清蘅,眼神中却透着“算我一个”的意思。

雪清蘅看着眼前三个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老校长的话,想起体内沉睡的龙族血脉,郑重地点点头:“去!但我们需要做些准备。”

回到宿舍,四人立刻开始整理行装。令承渊将家族传下来的“裂石拳套”擦拭一新,江帆继去武器库换了把精钢长剑,魏陲则抓紧时间修炼土系法诀,雪清蘅则将老校长给的敛息散小心收好,并尝试着运转灵气,想要沟通体内的龙族力量,却发现那股热流在灵枢阁外的锁邪碑附近活跃了一阵后,又重新沉寂下去,只有龙纹玉佩依旧保持着温热。

深夜,当雪清蘅正在打坐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空声。他猛地睁开眼,神识外放,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宿舍屋顶,朝着灵枢阁方向而去,正是那日在演武场看到的黑斗篷人!

“不好!”雪清蘅心中一紧,那黑影的目标难道是灵枢阁?他没有惊动舍友,悄然起身,施展在灵枢阁玉简中学到的基础隐匿术,跟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来到灵枢阁前。他似乎对阁外的屏障了如指掌,从怀中取出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黑色骷髅头,按在匾额下的某个隐秘节点上。

“咔嚓”一声,原本无形的屏障泛起一阵涟漪,竟被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雪清蘅躲在暗处,心中惊怒交加。这黑斗篷人不仅实力高强,似乎还对学院的防御了如指掌!他握紧了拳头,体内的热流再次微微涌动,只是这一次,他强压下出手的冲动——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硬撼恐怕凶多吉少。

黑影闪身进入灵枢阁,雪清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阁内依旧明亮,但气氛却变得异常阴冷。黑影直奔“核心密卷”区域,那里存放着学院最重要的功法和秘闻。雪清蘅屏住呼吸,看到黑影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囊,对着一排排玉简轻轻一吸,那些玉简便纷纷飞入皮囊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邪修的‘吸灵术’!”雪清蘅心中骇然。这种法术极为阴毒,会将玉简中的灵气和信息一同吸走,导致玉简报废。

就在黑影即将吸走标有“龙族秘辛”的那一格玉简时,雪清蘅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那些玉简里很可能记载着关于自己身世的关键信息,绝不能让邪修得逞!

他不再隐藏,猛地冲出,同时将全身灵气灌注于拳,朝着黑影后心狠狠砸去:“住手!”

黑影显然没料到有人会跟进来,吃了一惊,回身就是一掌。两股力量相撞,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雪清蘅只觉得一股阴冷刺骨的力量涌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是你?”黑影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金属摩擦,“龙族的小杂种,果然没死!”

他认出了雪清蘅!雪清蘅心中一沉,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还似乎与龙族的消失有关!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学院的玉简?”雪清蘅沉声问道,同时暗自运转灵气,压制体内翻涌的气血。

黑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告诉你也无妨,小杂种。记住了,爷爷我叫‘鬼爪’,是深魔大陆‘万邪宗’的使者。至于这些玉简……”他晃了晃手中的皮囊,“自然是为了迎接我族大人的降临!”

“万邪宗?”雪清蘅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从“深魔大陆”和“邪修”这两个词,也能猜到绝非善类。

“不错,”鬼爪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三千万年了,封印也该松动了。只要找到足够的龙族信物,再加上你的血脉……哈哈哈,到时候整个缔仙气陆,都将是我万邪宗的天下!”

他话音未落,便再次扑上,双手成爪,带着浓郁的邪煞之气,直取雪清蘅面门。这一次的攻击比刚才更加狠辣,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雪清蘅不敢怠慢,全力施展从玉简中学到的基础身法,左躲右闪。他发现鬼爪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至少也是炼气七层以上,而且招式阴毒诡异,稍不留神就会中招。

“小杂种,你的龙族血脉倒是精纯,可惜还不会运用!”鬼爪狞笑着,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就让你尝尝‘蚀灵符’的滋味!”

符篆燃起,化作一道黑气,瞬间笼罩了雪清蘅。雪清蘅只觉得浑身一麻,体内的灵气运转顿时变得迟滞,连龙纹玉佩的温热都减弱了几分。

“不好!”他心中大急,知道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危急关头,他想起老校长的话,想起自己身上的责任,一股不屈的意志涌上心头。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大吼一声,不再保留,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龙纹玉佩上。

“嗡——!”

玉佩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原本沉寂的龙族血脉仿佛被这精血唤醒,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从丹田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冲散了蚀灵符的黑气。

鬼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龙威?!”

他想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雪清蘅在龙威的加持下,速度和力量都暴涨数倍,一拳轰出,带着淡淡的龙吟之声,狠狠砸在鬼爪胸前。

“噗——!”

鬼爪惨叫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玉简架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巨响。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看向雪清蘅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恐惧:“龙族余孽……你给我等着!万邪宗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趁雪清蘅被烟雾遮挡视线的瞬间,破窗而逃。

雪清蘅想要追上去,却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得更加厉害,刚才强行催动龙威,似乎对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他扶着玉简架,喘着粗气,看着鬼爪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万邪宗……深魔大陆……龙族封印……

这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自己平静的学院生活已经结束,一场围绕着龙族秘辛的巨大风暴,正在向他袭来。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清蘅!你在哪里?”

是江帆继他们!雪清蘅定了定神,压下翻腾的气血,扬声道:“我在这里!”

当舍友们冲进灵枢阁,看到一片狼藉的景象和雪清蘅苍白的脸色时,都惊呆了。

“清蘅,你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令承渊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雪清蘅看着他们担忧的脸庞,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刚才……有邪修闯了进来,想要偷学院的玉简。”

他没有隐瞒鬼爪的话,将万邪宗和深魔大陆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江帆继听得义愤填膺:“妈的!什么万邪宗,敢来我们青云学院撒野!清蘅,你放心,以后我们哥几个跟你一起,看那些邪修还敢不敢乱来!”

魏陲虽然害怕,但也用力点头:“我、我也会努力修炼,不会再拖大家后腿了!”

令承渊则沉思着说:“深魔大陆……我曾在家族古籍上看到过,那是与缔仙气陆隔海相望的另一块大陆,据说那里灵气驳杂,邪修横行,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万邪宗既然来自那里,恐怕实力非同小可。”

雪清蘅看着伙伴们,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艰难,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管他们来自哪里,”雪清蘅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要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敢觊觎龙族的秘辛,我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龙纹玉佩在他掌心再次温热起来,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窗外,夜色深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雪清蘅和他的伙伴们,即将踏上前往断龙崖的征途,迎接他们的,将是更加凶险的挑战和……深魔大陆的阴影。


青云学院的晨光穿透薄雾时,丙三号宿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雪清蘅背着半旧的行囊站在门口,晨曦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行囊里除了必要的水和干粮,还整齐摆放着老校长给的敛息散、几枚低阶疗伤丹药,以及那枚温润的龙纹玉佩。

“清蘅,你起得真早。”令承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将一对玄铁拳套系在手腕上,拳套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正是他家族秘传的“裂石拳套”。昨夜灵枢阁的变故让他彻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眼神却格外锐利,“江帆继去武库换兵刃了,魏陲在收拾土系法诀玉简,估计还得一会儿。”

雪清蘅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演武场已有弟子开始晨练,一切看似如常,只有他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鬼爪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始终萦绕在他脑海。

“在想昨晚的事?”令承渊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邪修之事,我已悄悄告知了父亲。他让我们万事小心,说深魔大陆的邪修手段阴毒,远超我们想象。”

雪清蘅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在灵枢阁中被鬼爪吸过的玉简——原本记载着《基础御风术》的玉简此刻变得黯淡无光,灵气波动全无,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他们的目标是龙族秘辛,还有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令承渊看着那枚报废的玉简,眉头紧锁:“龙纹玉佩……你确定要带着它去断龙崖?那里龙气残留浓郁,万一被邪修察觉……”

“正是因为那里龙气浓郁,我才必须去。”雪清蘅打断他,掌心的玉佩传来熟悉的温热,“老校长说过,断龙崖是当年龙神大战的主战场之一,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龙族的线索。而且,血莲草、寒铁精、龙涎香,这三样东西都与龙气有关,我有种预感,它们对我很重要。”

令承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打断。江帆继扛着一柄崭新的精钢长剑冲了进来,剑鞘上雕刻着奔腾的浪花纹路:“看看!看看!我用去年的功勋点换的‘逐浪剑’!据说削铁如泥!这次去断龙崖,看哪个不长眼的邪修敢来!”

他话音未落,魏陲抱着一摞玉简跟了进来,额头上布满细汗:“我、我把《土系防御大全》前三层都背下来了,还、还借了张‘土行符’……”少年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意,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雪清蘅看着眼前三个伙伴,心中一暖:“走吧,去和冰缘聚她们会合。”

学院门口,冰缘聚和清雄辉早已等候多时。冰缘聚今日依旧一身素白衣裙,只是在腰间多了一个小巧的冰蓝色皮囊,里面装着她特制的冰锥和符篆。清雄辉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到雪清蘅等人,立刻挥手喊道:“清蘅!承渊!你们可算来了,缘聚都等急了!”

冰缘聚瞪了她一眼,脸颊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红晕,转向雪清蘅时,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校长已告知我们任务内容,断龙崖路途凶险,我们需尽快赶路。”她的目光在雪清蘅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

雪清蘅点点头,没有多言:“出发。”

一行六人离开青云学院,朝着迷踪林深处进发。昨夜的邪兽入侵让沿途的弟子们都提高了警惕,巡逻的队伍也比往常密集许多。但越是靠近迷踪林核心区域,气氛就越发诡异——原本应该鸟语花香的森林变得寂静无声,连最常见的灵雀都不见踪影,只有风吹过枯叶的沙沙声,如同鬼魅低语。

“这里的灵气……好像不对劲。”令承渊停下脚步,皱眉感应着四周,“混杂着一股阴冷邪祟的气息,和昨晚灵枢阁里的很像。”

雪清蘅也察觉到了。他悄悄取出敛息散,用灵气化开抹在脖颈处,顿时感觉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流被压制下去,龙纹玉佩的温热也随之减弱。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冰缘聚也不动声色地取出一个香囊,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药草香气,正是用来屏蔽气息的“隐香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大家小心,”雪清蘅低声提醒,“保持阵型,我和令承渊在前,江帆继、冰缘聚断后,魏陲、清雄辉居中。”

话音刚落,前方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江帆继立刻握紧了逐浪剑,令承渊摆出了裂石拳的起手式,冰缘聚指尖凝结出一枚细小的冰针,清雄辉则紧张地搓着双手,准备随时释放火球术。

雪清蘅神识外放,却惊讶地发现,那并非邪修或异化妖兽,而是一只受伤的灵狐。那灵狐通体雪白,左前爪被利器划伤,正蜷缩在草丛中瑟瑟发抖,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是‘踏雪狐’,”冰缘聚认出了这只灵狐,“它们通常生活在雪山深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清雄辉立刻动了恻隐之心:“好可怜,我们帮帮它吧?”

魏陲也小声附和:“它、它好像伤得很重……”

雪清蘅看着灵狐眼中的恐惧,想起了自己流浪时的日子,心中一软:“小心点,别惊动它。”

他示意江帆继收起武器,自己则缓缓靠近,从行囊里取出一小瓶伤药。踏雪狐警惕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但因伤势过重,并未攻击。

就在雪清蘅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灵狐伤口时,异变陡生!

那灵狐眼中的恐惧瞬间化为怨毒,原本金色的瞳孔骤然变成幽绿色,张开嘴,竟喷出一道漆黑的毒雾!

“小心!是邪修变幻的!”雪清蘅大惊失色,猛地向后跃起,同时一掌拍出,一道灵气屏障瞬间成型。

“噗!”毒雾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屏障瞬间变得斑驳不堪。而那只“踏雪狐”则在毒雾中现出原形——正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邪修,手中握着一枚雕刻着骷髅头的骨笛!

“桀桀桀,小杂种,警惕性还挺高!”邪修的声音嘶哑难听,与昨夜的鬼爪如出一辙,“可惜,还是中了老夫的‘幻形蛊’!”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四周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数十道黑影,个个身披黑斗篷,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邪器,将六人团团围住。

“不好!是埋伏!”令承渊脸色大变,挥拳砸向最近的一个邪修。

“裂石拳!”拳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但那邪修不闪不避,只是怪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小旗挥舞,顿时一股阴风卷起,令承渊的拳头如同打在棉花上,力量瞬间被卸去。

“承渊!”雪清蘅见状,立刻上前支援,同时对江帆继喊道:“江帆继,保护魏陲和清雄辉!冰缘聚,用冰系法术限制他们行动!”

“明白!”江帆继怒吼一声,逐浪剑舞得密不透风,将试图靠近的邪修逼退。

冰缘聚双手翻飞,指尖冰晶汇聚:“冰牢术!”数道冰墙拔地而起,将大部分邪修困在中央。但这些邪修显然有备而来,拿出腐蚀性的药水泼在冰墙上,冰墙顿时冒出白烟,迅速融化。

“他们的实力都在炼气五层以上!”令承渊与一个邪修对了一掌,只觉得一股阴寒之力侵入体内,连忙运转功法逼出,“而且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邪修队伍!”

雪清蘅心中沉到了谷底。他原本以为只是遭遇零星邪修,没想到对方竟然设下了埋伏,而且人数众多,实力强劲。更让他不安的是,这些邪修似乎对他们的实力了如指掌,一上来就针对魏陲和清雄辉这两个实力较弱的人。

“小杂种,交出龙纹玉佩,饶你不死!”为首的邪修,也就是变幻成踏雪狐的那个,狞笑着扑向雪清蘅,手中骨笛吹出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头晕目眩。

雪清蘅强忍着不适,侧身避开,同时想起老校长的叮嘱,不能轻易暴露龙族血脉。他取出从灵枢阁玉简中学到的剑法,与邪修缠斗在一起。但对方经验丰富,招式阴毒,他渐渐落入下风。

“清蘅!”冰缘聚见状,不顾自身灵力消耗,双手高举:“冰雪风暴!”

一股狂暴的冰雪风暴在邪修群中卷起,瞬间冻结了数名邪修的行动。但也因此,她露出了破绽,一个邪修趁机从侧面偷袭,手中的毒刃直取她后心!

“缘聚!”清雄辉吓得尖叫出声。

雪清蘅心中一紧,想救却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江帆继身后的魏陲突然大喊一声:“土行·固土盾!”

一面厚厚的土墙瞬间挡在冰缘聚身后,“叮”的一声,毒刃砍在土墙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魏陲!”江帆继又惊又喜,“好样的!”

魏陲却因为过度使用法术,脸色苍白地瘫倒在地。

就在这混乱之际,为首的邪修突然吹响了骨笛,那声音比之前更加刺耳,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雪清蘅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龙纹玉佩在怀中剧烈发烫,体内的龙族血脉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不好!他在引动我的血脉!”雪清蘅心中大急,知道再这样下去,龙族气息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危急关头,他猛地想起老校长给的敛息散,连忙再次涂抹,同时咬破舌尖,用精血强行压制体内翻涌的力量。

“噗——!”一口鲜血喷出,雪清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也因此暂时压制住了血脉的躁动。

为首的邪修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咦?小杂种,你竟然能压制住龙族血脉?看来老夫小看你了!”他不再废话,骨笛猛地指向雪清蘅,“给我拿下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数十名邪修蜂拥而上,将雪清蘅等人团团围住。江帆继的逐浪剑已经卷了刃,令承渊的拳套上布满了裂痕,冰缘聚的嘴唇冻得发紫,清雄辉的火球术也失去了准头,魏陲则昏迷不醒。

雪清蘅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自责。都是因为他,才让大家陷入如此险境!

“吼——!”

一声若有似无的龙吟再次在他意识深处响起,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能感觉到,丹田深处那沉睡的巨龙,正在被这股愤怒和守护的意志唤醒。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朋友!”雪清蘅大吼一声,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

龙纹玉佩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一股磅礴浩瀚的龙威从他体内冲天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龙……龙威?!”为首的邪修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手中的骨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引动真正的龙威?!”

那些围攻的邪修更是不堪,在龙威的压制下,纷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雪清蘅站在金光中央,长发无风自动,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看着那些被龙威震慑的邪修,声音冰冷如霜:“滚!”

一个“滚”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天雷滚滚,震得邪修们耳膜欲裂。为首的邪修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带着残余的手下,仓皇逃离。

直到邪修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雪清蘅身上的金光才渐渐散去,龙威也随之消失。他晃了晃身体,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清蘅!”江帆继等人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雪清蘅摆了摆手,看向昏迷的魏陲,“快看看魏陲怎么样了?”

令承渊检查了一下魏陲的伤势:“只是灵力透支,加上惊吓过度,没有生命危险。”

冰缘聚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丹药喂给魏陲:“这是‘凝冰丹’,能快速恢复灵力。”

清雄辉则看着雪清蘅,眼中充满了崇拜:“清蘅,你刚才好厉害!那是什么力量?好像……好像传说中的龙威?”

雪清蘅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藏下去了。刚才引动龙威,虽然击退了邪修,但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深魔大陆的邪修,恐怕很快就会知道,龙族的遗脉还活着。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令承渊皱着眉,“这些邪修既然设下埋伏,就说明他们对断龙崖非常熟悉,甚至可能在那里有据点。我们继续前进,恐怕会更加危险。”

雪清蘅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们必须去断龙崖。”他看着伙伴们,“邪修的目标是我,是龙族秘辛。如果我们退缩,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只有去断龙崖,找到线索,变得更强,我们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青云学院。”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江帆继、令承渊、冰缘聚、清雄辉,最后落在昏迷的魏陲身上:“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江帆继第一个开口,声音洪亮:“清蘅,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令承渊点点头:“断龙崖虽然危险,但也可能藏着对付邪修的方法。我跟你去。”

冰缘聚看着雪清蘅苍白却坚定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我也去。”

清雄辉握紧了拳头:“算我一个!”

雪清蘅看着眼前这些愿意与他共赴险境的伙伴,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前方的路必定充满荆棘,但只要有他们在,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然后弯腰背起昏迷的魏陲,“我们走,去断龙崖。”

一行五人(加上昏迷的魏陲)再次踏上征程,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神更加坚定,步伐也更加沉重。断龙崖的阴影,已在前方悄然展开,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峻的挑战和……龙族失落的真相。


断龙崖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时,一行人已跋涉了整整一日。魏陲在凝冰丹的效力下早已苏醒,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始终默不作声地跟在队伍中间,手却紧紧攥着腰间的土系符篆——那是他昨夜在灵枢阁紧急借来的“土刺符”,此刻符纸边缘已被他攥得发皱。

“前面就是断龙崖了。”令承渊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峡谷两侧的山壁呈诡异的暗红色,如同被鲜血浸染,崖顶垂落的藤蔓上凝结着黑色的结晶,在夕阳下闪烁着幽光。一股混杂着龙气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众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雪清蘅的心脏猛地一缩。自从踏入断龙崖范围,龙纹玉佩便开始持续发热,此刻更是烫得几乎无法握持。他能感觉到,玉佩中的龙纹正在飞速流转,与峡谷深处的某种力量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这里的龙气……好浓郁!”冰缘聚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伸出手,指尖凝结的冰晶刚一接触到空气,便瞬间融化,“不对,不是纯粹的龙气,还夹杂着邪祟的侵蚀气息,就像……就像龙气被污染了一样。”

清雄辉打了个寒颤:“难怪叫断龙崖,听着就瘆人。我们真的要下去吗?”

江帆继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怕什么!清蘅不是说了吗,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宝贝!血莲草、寒铁精、龙涎香,想想都流口水!”他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却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握紧逐浪剑的手指关节已有些发白。

雪清蘅没有说话,只是取出老校长给的“龙涎香定位符”——那是一枚雕刻着龙首的木符,此刻正剧烈地颤动着,指向峡谷左侧的一道隐蔽山坳。“龙涎香应该在那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热流,“小心脚下,这里的岩石很不稳定。”

六人沿着崖壁上一条狭窄的栈道向下攀爬。栈道显然年代久远,许多地方都已风化破碎,踩上去发出“咔嚓”的声响。魏陲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手中的土系法诀随时准备催动,一旦栈道崩塌,便能立刻筑起土墙。

“看!那是什么?”清雄辉突然指着前方岩壁惊呼。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暗红色的岩壁上刻着许多模糊的图案。那些图案线条粗犷,描绘着巨爪撕裂山峰、龙息焚毁天地的场景,其中一幅最大的图案上,一条金色巨龙被无数锁链缠绕,龙眼中流淌着血泪。

“是……龙神大战的壁画?”令承渊凑近查看,手指拂过岩壁上深深的刻痕,“这些痕迹至少有上千万年了,能在如此坚硬的玄铁岩上留下刻痕,当年的战斗该有多惨烈。”

雪清蘅的目光落在那幅金色巨龙被锁链缠绕的壁画上,心脏骤然剧痛。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年前,那条巨龙在锁链中挣扎的场景,感受到了它的愤怒、不甘与……绝望。龙纹玉佩在怀中疯狂发烫,一股信息流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脑海——

“……封天之誓,以我龙族血脉为引,镇万千邪祟于深渊……然天道不公,吾族……”

画面破碎,声音消失。雪清蘅猛地捂住头,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清蘅!你怎么了?”冰缘聚第一个发现他的异常,连忙上前扶住他。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额头,却惊讶地发现一片滚烫,与她冰系体质的清凉形成鲜明对比。

“我没事……”雪清蘅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只是……看到这些壁画,有些感触。”他不想让伙伴们担心,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混乱。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那声音既像龙吟,又像兽吼,充满了痛苦和狂暴。

“是异化妖兽!”令承渊脸色一变,“而且实力很强!”

雪清蘅强忍着头痛,神识外放,只见前方山坳中,一株通体血红的莲花正在发光,花瓣上凝结着露珠,正是任务所需的“血莲草”。而在血莲草旁,一头巨大的怪兽正疯狂地撞击着山壁——那怪兽生着龙首蛇身,背生双翼,却覆盖着鳞甲,一只眼睛是金色的龙瞳,另一只却是浑浊的白色,口中不断喷出混杂着龙息和邪毒的黑烟。

“是‘邪眼龙蛇’!”冰缘聚失声叫道,“传说中被邪祟污染的龙族旁支后裔,极为凶残!”

“正好,省得我们找了!”江帆继握紧逐浪剑,“清蘅,承渊,你们负责牵制,我去采血莲草!”

“不可!”雪清蘅立刻阻止他,“你看它守在血莲草旁,显然对灵草有感应。贸然靠近,只会引火烧身。”他看着那头邪眼龙蛇,发现它虽然狂暴,眼神却带着一丝痛苦和迷茫,尤其是那只金色的龙瞳,偶尔会闪过一丝清明。

“它好像……很痛苦。”魏陲小声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雪清蘅心中一动。他想起老校长的话,断龙崖的异化妖兽多是被邪祟污染的生灵。或许,这头邪眼龙蛇并非天生邪恶,而是被深魔大陆的邪修所害。

“承渊,你和江帆继从左右两侧吸引它的注意力,”雪清蘅迅速做出部署,“冰缘聚,你准备冰系法术,一旦它喷出邪毒,立刻冻结;魏陲,用土墙保护清雄辉,防止碎石崩塌;我去试试……能不能唤醒它的理智。”

“唤醒理智?”令承渊皱眉,“清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异化妖兽!”

“它还有一只龙瞳是清醒的,”雪清蘅看着那头龙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它也是龙族的后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邪祟污染。”

不等众人反驳,雪清蘅已取出敛息散,再次涂抹在脖颈,同时运转灵气,小心翼翼地靠近山坳。他没有攻击,只是将手按在胸前的龙纹玉佩上,尝试着将体内的龙族气息缓缓释放出来。

“吼——!”邪眼龙蛇立刻察觉到了他,金色的龙瞳和浑浊的白瞳同时转向他,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它猛地张开嘴,一道混合着黑色邪毒的龙息喷向雪清蘅。

“冰缘聚!”雪清蘅大吼。

“冰盾!”冰缘聚双手结印,一面厚厚的冰盾瞬间成型,挡在雪清蘅面前。“滋啦”一声,龙息撞在冰盾上,冒出阵阵白烟,冰盾迅速融化了大半。

“江帆继,令承渊,动手!”

江帆继和令承渊立刻从两侧发动攻击。江帆继的逐浪剑劈出一道凌厉的水刃,令承渊的裂石拳带着破空之声砸向龙蛇的侧腹。

邪眼龙蛇吃痛,不得不分心应对,暂时停止了喷吐龙息。

雪清蘅抓住机会,再次靠近,同时将龙纹玉佩的力量运转到极致。温暖的龙威缓缓散发出来,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威压,而是带着一丝安抚和召唤的意味。

“吼……?”邪眼龙蛇的动作顿了一下,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困惑。它看着雪清蘅,又看了看他胸前发光的龙纹玉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呼唤。

“它……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清雄辉惊讶地说。

冰缘聚也松了口气,指尖的冰针迟迟没有射出。

就在这时,山坳深处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阵冷笑:“真是感人啊,龙族的小杂种,竟然想感化老夫的宠物?”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鬼爪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虫卵,正是他之前用来控制邪眼龙蛇的“邪魂卵”。

“鬼爪!”雪清蘅眼中寒光一闪,“你果然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那头蠢蛇怎么会守在血莲草旁边?”鬼爪狞笑着,捏碎了手中的邪魂卵,“本来想让它帮老夫先试试你的深浅,没想到你居然能引动龙威,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随着邪魂卵的碎裂,邪眼龙蛇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浑浊的白瞳再次占据了主导,看向雪清蘅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杀意。它不再理会江帆继和令承渊,而是猛地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直取雪清蘅!

“小心!”冰缘聚惊呼,连忙再次凝聚冰盾。

但这一次,邪眼龙蛇的攻击比之前猛烈数倍,冰盾瞬间破碎!

雪清蘅心中一沉,知道鬼爪是故意的,他想借邪眼龙蛇之手除掉自己。眼看龙蛇的利齿就要咬到自己,他不再犹豫,猛地拍出一掌,正中龙蛇的金色龙瞳!

“吼——!”

龙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想起了什么,巨大的头颅痛苦地撞向山壁。

“不!我的宠物!”鬼爪见状,心疼地大吼,同时取出一张符篆,“蚀龙符!给我杀了他!”

符篆化作一道黑气,射入龙蛇体内。邪眼龙蛇的身体瞬间膨胀,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疯狂取代,它猛地转过头,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雪清蘅,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邪祟。

“它要自爆了!”令承渊脸色大变,“清蘅,快躲开!”

雪清蘅看着眼前这头即将自爆的龙蛇,看着它金色龙瞳中那最后一丝不甘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他知道,这头龙蛇已经没救了。

“你们快走!”雪清蘅对伙伴们大吼,同时取出老校长给的另一枚玉简——那是一枚紧急求救玉简。

“我们不能丢下你!”江帆继怒吼着,挥剑砍向龙蛇,却被一股狂暴的力量震飞。

“清蘅!”冰缘聚也冲了上来,试图用冰系法术冻结龙蛇,却只是徒劳。

鬼爪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小杂种,陪老夫的宠物一起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雪清蘅忽然想起了壁画上那条被锁链缠绕的金色巨龙,想起了脑海中闪过的那段破碎信息。他猛地将龙纹玉佩按在自己的眉心,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的龙族血脉和灵气全部注入玉佩!

“嗡——!”

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一道凝练的龙形光影从玉佩中飞出,围绕着雪清蘅盘旋而上。那龙形光影栩栩如生,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神圣的光芒,龙瞳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慈悲。

“这是……龙神虚影?!”鬼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恐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引动龙神虚影?!”

邪眼龙蛇在龙神虚影的照耀下,疯狂的动作骤然停止。它抬起头,看着那道金色的龙影,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发出一声充满敬畏的呜咽。那些附着在它身上的黑色邪祟,在龙影的光芒下发出“滋滋”的燃烧声,迅速消散。

雪清蘅看着龙神虚影,心中涌起一股明悟。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邪眼龙蛇的头颅,用只有龙族才能听懂的古老语言,低声说道:“安息吧,我的族人。”

邪眼龙蛇的金色龙瞳中流下两行清泪,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株更加鲜艳的血莲草和一块散发着寒气的黑色矿石——正是任务所需的血莲草和寒铁精。

而那道龙神虚影,在完成这一切后,也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雪清蘅的眉心。龙纹玉佩重新恢复了温润,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雪清蘅晃了晃身体,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引动龙神虚影消耗了他大量的精血和灵气,让他几乎虚脱。

“清蘅!”伙伴们连忙上前扶住他。

鬼爪看着消失的龙神虚影和倒下的雪清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恐惧,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小杂种,算你命大!下次老夫绝不会放过你!”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峡谷深处。

雪清蘅看着鬼爪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血莲草和寒铁精,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离龙族的真相又近了一步,但也因此,被深魔大陆的邪修盯上,未来的路将更加凶险。

“我们……找到血莲草和寒铁精了。”魏陲捡起地上的灵草和矿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喜悦。

令承渊检查着雪清蘅的伤势,眉头紧锁:“你消耗太大了,必须尽快找到龙涎香,然后离开这里。”

雪清蘅点点头,指着峡谷更深处:“龙涎香定位符还在动,应该就在前面。”

一行人不再停留,搀扶着雪清蘅,朝着峡谷深处走去。断龙崖的夜色已经降临,暗红的山壁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但没有人注意到,在雪清蘅的眉心,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龙纹正在缓缓浮现,又迅速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断龙崖的最深处,一座被邪祟气息笼罩的洞穴中,鬼爪正对着一面水镜,恭敬地跪伏在地:“大人,属下无能,未能除掉龙族遗脉……但他已引动龙神虚影,属下怀疑,他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

水镜中传来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知道了。密切监视他的动向,断龙崖的‘龙涎香’绝不能让他得到。另外,通知‘万邪宗’本部,龙族遗脉现世,准备启动‘破封计划’。”

“是!”鬼爪低下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断龙崖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雪清蘅和他的伙伴们,即将在寻找龙涎香的过程中,揭开更多关于龙族和深魔大陆的秘密,也将面临更强大的敌人。


断龙崖深处的夜风裹挟着腥甜气息,雪清蘅攥着发烫的龙涎香定位符,指腹被木符边缘的刻痕硌得生疼。符身颤动越来越剧烈,指向峡谷尽头一挂垂落的血色瀑布——水流并非水,而是粘稠如血的液体,在崖壁磷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泡泡,每一次滴落都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

“这是……龙血瀑布?”令承渊的声音发颤,他指着瀑布后方隐约可见的洞穴,“古籍上说,断龙崖最深处有古龙残魂镇守的‘龙涎秘窟’,难道就是那里?”

冰缘聚的指尖凝结出细小冰棱,却在接触到血雾的瞬间化为黑水:“不对劲,这血里掺杂着强烈的邪祟气息,像是被污染的龙血。”她忽然拉住雪清蘅的衣袖,“你的玉佩……”

雪清蘅这才注意到,龙纹玉佩正在不受控制地发烫,玉佩表面的龙纹竟渗出细密的金红色光点,如同流血一般。他猛地捂住胸口,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浮现出无数破碎画面——锁链缠绕的龙爪、燃烧的天空、以及一个模糊的女声在呼唤着什么。

“清蘅!”魏陲惊叫出声,指着雪清蘅的手背。只见他手背皮肤下,竟有细密的金色纹路在飞速游走,如同活物般蜿蜒至手腕,与龙纹玉佩的光芒遥相呼应。

“是血脉共鸣!”鬼爪的声音从血瀑后方传来,他率领着十余名邪修从阴影中走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刻满骷髅图案的短杖,“小杂种,看来你离死不远了——只有将死的龙族后裔,血脉才会与这被污染的龙血产生共鸣!”

为首的邪修身着绣着万邪宗徽记的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鬼面,手中把玩着一枚滴淌着黑色粘液的龙涎香:“可惜啊,这龙涎香老夫已经拿到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灵草,原本洁白的龙涎香已被染成墨色,“用邪魂血喂养了七七四十九日,正好用来祭炼老夫的‘锁龙链’。”

“你是谁?”雪清蘅强压下血脉翻涌的痛苦,金色纹路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万邪宗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青铜鬼面发出桀桀怪笑,突然将手中的黑鳞龙涎香塞进嘴里,“自然是让你们龙族永世不得翻身!小杂种,准备好迎接你的末日了吗?”

话音未落,十余名邪修同时挥动短杖,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从中钻出缠绕着黑色邪祟的锁链,如同活蛇般射向雪清蘅!

“小心!是‘锁龙链’!”令承渊大喊着挥拳砸向锁链,裂石拳套却在接触锁链的瞬间覆盖上一层黑色霉斑,“这锁链被邪祟侵蚀过,碰不得!”

江帆继的逐浪剑劈断两条锁链,却见断裂的锁链化作黑烟,反向缠绕住他的手臂:“妈的!这什么鬼东西!”

冰缘聚立刻凝聚冰雾:“冰封!”黑色锁链在冰雾中发出滋滋声响,却依旧顽强地蠕动着。清雄辉的火球术打在锁链上,反而让邪祟气息更加浓郁。

雪清蘅看着伙伴们陷入困境,手背的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几乎要破皮而出。他知道,再不用血脉力量,大家都会死在这里。但想起上次引动龙神虚影后的虚弱,他又犹豫了——如果这次耗尽精血,谁来保护大家?

“清蘅,动手吧!”冰缘聚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猛地将一枚冰锥刺入自己掌心,用鲜血在冰盾上画出符咒,“我们相信你!”

鲜血符咒亮起蓝光,暂时挡住了锁龙链的攻势。魏陲也咬紧牙关,双手按地:“土行·万石归宗!”无数岩石从地底升起,组成一道临时屏障。

看着伙伴们不惜以血为祭也要为他争取时间,雪清蘅心中一痛。他想起王伯临终前的叮嘱,想起老校长的期望,更想起壁画上那条流泪的巨龙。

“好,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他猛地撕开衣襟,将龙纹玉佩按在胸口,“以我龙族血脉之名,唤醒沉睡的龙魂!”

“嗡——!”

玉佩爆发出刺目金光,雪清蘅的身体被一层金色龙鳞覆盖,背后展开一对半透明的龙翼虚影。他仰天长啸,龙吟之声震得断龙崖剧烈颤抖,血色瀑布竟在龙吟中开始逆流!

“龙……龙神降世?!”青铜鬼面首次露出恐惧神色,手中的锁龙链剧烈震动,险些脱手。

雪清蘅睁开双眼,瞳孔已完全变成金色竖瞳。他伸出手,那些原本狂暴的锁龙链竟在龙威下瑟瑟发抖,自动断开缠绕,化作黑烟消散。

“邪祟之物,也敢染指龙族圣物?”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仿佛有巨龙在同声咆哮。

青铜鬼面见状,立刻祭出一张漆黑符篆:“万邪·噬魂咒!”符篆化作一道黑气,直取雪清蘅眉心。

雪清蘅眼神一冷,张口一吸,那道黑气竟被他吸入腹中,化作精纯的龙气补充着消耗。他一步步走向青铜鬼面,每走一步,地面便留下一个燃烧着龙焰的脚印。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吞噬邪祟之力?”青铜鬼面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雪清蘅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按在对方的青铜鬼面上。龙焰从他指尖涌出,瞬间点燃了鬼面下的邪祟之力。

“啊——!”青铜鬼面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龙焰中化为飞灰,只留下那枚被污染的龙涎香掉在地上。

剩余的邪修见状,吓得四散奔逃。雪清蘅眼中金光一闪,龙翼虚影一振,数道龙息喷射而出,将逃跑的邪修一一击落。

直到最后一个邪修化为飞灰,雪清蘅身上的龙鳞和龙翼才缓缓消失,他晃了晃身体,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次的血中竟夹杂着金色光点。

“清蘅!”冰缘聚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你怎么样?”

雪清蘅摇摇头,捡起地上的黑鳞龙涎香,眉头紧锁:“这龙涎香被邪祟污染得太严重了,普通方法根本无法净化。”他能感觉到,灵草内部的龙气已经被邪毒侵蚀殆尽,只剩下一股恶臭。

令承渊检查着周围:“鬼爪不见了,刚才混乱中好像逃进了那个洞穴。”他指着血瀑后方的龙涎秘窟。

清雄辉看着雪清蘅苍白的脸色,小声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的伤太重了。”

雪清蘅却摇摇头,眼神坚定:“不行。鬼爪肯定在里面做什么手脚,而且……”他看着手中的黑鳞龙涎香,“我感觉到,秘窟里面有东西能净化它。”

魏陲虽然害怕,但还是握紧了土系符篆:“我、我跟你去。”

江帆继拍了拍胸脯:“算我一个!不把鬼爪那孙子揪出来,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令承渊叹了口气:“那就速战速决。”

冰缘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雪清蘅包扎好流血的手掌,指尖的冰凉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五人穿过逆流的血色瀑布,进入龙涎秘窟。洞窟内部远比想象中宽敞,洞顶垂下无数发光的钟乳石,地面上散落着累累白骨,其中不乏巨龙的头骨。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鼎,鼎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是‘镇魂鼎’!”令承渊认出了古籍上的记载,“传说中龙族用来镇压邪祟的圣物,里面燃烧的是‘龙魂之火’!”

雪清蘅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能感觉到,鼎中的幽蓝火焰与自己体内的龙族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而在镇魂鼎旁边,鬼爪正将一枚枚黑色虫卵投入鼎中,试图污染龙魂之火。

“鬼爪!住手!”雪清蘅大吼着冲了过去。

鬼爪回头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小杂种,你果然来了!那就一起去死吧!”他猛地将最后一枚虫卵投入鼎中,“万邪归位,污染龙魂!”

虫卵在龙魂之火中炸开,化作一股漆黑的邪雾,瞬间笼罩了镇魂鼎。幽蓝的火焰开始变得黯淡,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雪清蘅目眦欲裂,他知道,一旦龙魂之火被污染,不仅龙涎香无法净化,整个断龙崖的龙气都会被邪祟吞噬。

他想也没想,猛地将手中的黑鳞龙涎香投入鼎中,同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镇魂鼎上:“以我龙族血脉,敕令龙魂归位!”

“嗡——!”

镇魂鼎剧烈震动起来,幽蓝的火焰在精血的刺激下重新燃起,并且越烧越旺。黑鳞龙涎香在火焰中发出噼啪声响,表面的黑色邪祟迅速燃烧殆尽,露出里面洁白如玉的本体,散发出浓郁的龙涎香气。

而鬼爪,在精血融入镇魂鼎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撞在洞壁上,口吐黑血:“不……我的计划……”

雪清蘅看着净化后的龙涎香,心中松了口气,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刚才喷出的精血是他最后的力量,现在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在他失去意识前,仿佛看到镇魂鼎中升起一道透明的龙形虚影,那虚影低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欣慰,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眉心。

“清蘅!”冰缘聚接住他软倒的身体,发现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脸色白得像纸。

令承渊拿起净化后的龙涎香,香气吸入鼻中,立刻感到一股清凉之气涌入丹田,伤势似乎都好了几分:“这龙涎香……好像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快,喂给他!”江帆继急切地说。

冰缘聚连忙掰下雪清蘅的嘴,将一小块龙涎香塞了进去。龙涎香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流入雪清蘅体内。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和喊杀声。令承渊警惕地看向洞口:“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青云学院执法堂长老。”

只见老校长带着一群内门弟子冲了进来,看到洞内的景象和昏迷的雪清蘅,脸色一变:“发生了什么?鬼爪呢?”

令承渊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老校长看着镇魂鼎中重新旺盛的龙魂之火,又看了看雪清蘅眉心若隐若现的金色龙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幸好你们没事。鬼爪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万邪宗的阴谋暂时被挫败。”

冰缘聚看着怀中依旧昏迷的雪清蘅,轻声问:“校长,清蘅他……没事吧?”

老校长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雪清蘅的脉搏:“他消耗太大,又强行引动龙魂之火,需要好好休养。不过……”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他体内的龙族血脉,似乎因为这次血祭,更加稳固了。”

一行人带着昏迷的雪清蘅和净化后的龙涎香,离开了龙涎秘窟。断龙崖的血色瀑布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空气中的龙气变得更加纯净,仿佛洗去了千年的尘埃。

雪清蘅在昏迷中,再次梦到了那条被锁链缠绕的金色巨龙。这一次,巨龙的眼神不再悲伤,而是充满了希望。它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化作一句模糊的话语:

“孩子,觉醒吧……去解开那万年的封印……”

当雪清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青云学院的医务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冰缘聚趴在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发现体内的灵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沛,龙纹玉佩也变得更加温润,仿佛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你醒了?”冰缘聚被他的动作惊醒,眼中带着一丝惊喜和疲惫。

雪清蘅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中一暖:“谢谢你,缘聚。”

冰缘聚脸颊微红晕,转过头去:“没什么……是大家一起把你带回来的。”

这时,江帆继他们也涌了进来,看到雪清蘅醒来,纷纷露出笑容。

“清蘅,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缘聚一直守着你……”

“行了!”冰缘聚打断江帆继的话,脸颊更红了,“校长说,你这次立了大功,等你好了,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雪清蘅点点头,心中却在回想那个梦。解开万年的封印……万邪宗的阴谋……深魔大陆的威胁……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看着身边伙伴们关切的脸庞,他不再感到孤单。

“嗯,”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面对。”

阳光洒在少年们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希望。但他们不知道,万邪宗的阴谋才刚刚开始,更深的黑暗,正在缔仙气陆的另一端悄然蔓延。而雪清蘅体内的龙族血脉,已经成为了点燃这场风暴的导火索。


青云学院医务室的梨木窗外,蝉鸣正聒噪地切割着夏末的午后。雪清蘅扶着微凉的窗框坐起,发现腕间多了一圈由龙涎香粉末混合冰蚕丝编织的腕带,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清冽龙气渗入丹田,修补着之前精血亏损的暗伤。

“醒了就别乱动。”老校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中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碗沿氤氲着奇异的草木香气,“这是用你带回来的血莲草熬的‘复脉汤’,趁热喝了。”

雪清蘅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刚触及舌尖,便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原本还有些滞涩的经脉瞬间舒畅许多。他看着老校长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断龙崖上镇魂鼎中那道悲伤的龙影,终于忍不住问道:“校长,我梦到的……是真的吗?”

老校长在床边的藤椅上坐下,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三千万年前的龙神大战,龙族为镇压深魔大陆的邪祟联军,以全族血脉为祭布下‘封天锁’。”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这是当年幸存的龙族长老留下的《断龙崖血祭录》。”

兽皮展开的瞬间,雪清蘅只觉得心脏被猛地攥紧。上面用凝固的龙血绘制着惨烈的战场——金色巨龙们用身躯堵住深渊裂缝,无数锁链穿透龙鳞,将它们与大地捆绑在一起。其中一幅插图里,一条身形最庞大的银色巨龙正将一枚龙蛋推入时空裂缝,龙眼中滚落的血泪在蛋壳上凝结成咒文。

“那是……我的父母?”雪清蘅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划过银色巨龙的图案,龙纹玉佩突然发出轻微的共鸣。

老校长叹了口气:“龙神大战后,龙族几乎灭绝,幸存者也被封天锁困在深魔大陆的深渊底层。你父母当年将还是龙蛋的你送入缔仙气陆,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指了指兽皮最后一页,“看看这个。”

最后一页只有八个血色大字:“血莲契约,破封之钥”。字里行间渗透着浓郁的龙气,却又被一种阴冷的邪祟气息侵蚀,仿佛随时会断裂。

“血莲草?”雪清蘅想起背包里那株被精心保存的灵草,“可它已经被净化了。”

“净化?”老校长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以为鬼爪为什么要污染龙涎香?万邪宗早就知道,只有用纯净的龙族精血与血莲草订立契约,才能激活封天锁的破封机制。”他突然抓住雪清蘅的手腕,“断龙崖上,你是不是用精血祭了镇魂鼎?”

雪清蘅点点头,想起当时喷在鼎上的那口鲜血。

“糟了!”老校长猛地站起身,藤椅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万邪宗设下的根本不是陷阱,而是一场血祭仪式!他们故意让你拿到血莲草,再引你用精血净化,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冰缘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与江帆继等人捧着刚采来的灵果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老校长看着少年们年轻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挣扎,最终还是沉痛地说:“为了通过血莲契约,定位雪清蘅体内的龙族血脉,从而找到封天锁的薄弱点。”

医务室里一片死寂。魏陲手中的灵果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令承渊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也就是说,我们帮了万邪宗?”

“不怪你们。”老校长摆了摆手,“万邪宗谋划了上千年,岂是你们几个少年能轻易识破的。”他看向雪清蘅,“现在最重要的是,万邪宗很快就会发动‘破封计划’,深魔大陆的邪祟联军一旦突破封天锁,整个缔仙气陆都将陷入危机。”

雪清蘅看着手中的空药碗,碗底还残留着血莲草的苦涩:“校长,我该怎么做?”

老校长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太极图案的黑色令牌:“这是‘阴阳令’,持有它可以进入学院禁地‘藏龙渊’。传说那里藏着龙族留下的最后希望。”他将令牌塞进雪清蘅手中,“但记住,藏龙渊里不仅有传承,还有守护千年的‘龙魂守墓人’,非龙族血脉者进入,九死一生。”

“我去。”雪清蘅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也去!”江帆继第一个响应,“清蘅是为了我们才卷入这摊浑水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令承渊点点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熟悉阵法,或许能帮上忙。”

魏陲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声说:“我、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冰缘聚看着雪清蘅坚定的眼神,从腰间解下那个冰蓝色皮囊:“这里面有我特制的‘凝冰符’,至少能抵挡三次邪祟攻击。”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清雄辉说她老家在藏龙渊附近,可能知道些线索,我去叫她。”

老校长看着眼前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又有一丝担忧:“也罢,你们年轻人自有你们的机缘。记住,藏龙渊入口在学院后山的‘忘忧谷’,三日后子时,月蚀之夜,入口才会显现。”

三日后,忘忧谷。

月轮被乌云吞噬,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雪清蘅握着阴阳令走在最前面,龙纹玉佩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金光,指引着方向。冰缘聚的隐香囊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掩盖着众人的气息。清雄辉则捧着一本破旧的族谱,借着月光辨认着上面的古字:“上面说……藏龙渊是用龙神肋骨搭建的祭坛,入口处有‘龙涎桥’,桥下流淌的是……是龙族的眼泪?”

她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中便浮现出一座由白色骨骼搭建的拱桥,桥下并非流水,而是无数闪烁着微光的透明珠子,如同巨大的泪滴,在黑暗中缓缓滚动。

“是龙泪结晶!”令承渊惊呼,“每一颗都蕴含着庞大的龙气!”

雪清蘅踏上龙涎桥,骨骼桥面发出吱呀的声响。他能感觉到,每走一步,体内的龙族血脉就躁动一分,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突然,桥身剧烈震动起来,桥下的龙泪结晶纷纷炸裂,从中钻出无数由龙泪凝聚而成的武士虚影,手持骨矛指向他们!

“是龙魂守墓人!”老校长的警告在耳边响起。

“大家小心!”雪清蘅大吼一声,龙纹玉佩爆发出金光,“以我龙族血脉,敕令——退!”

金光所过之处,龙魂武士们纷纷停顿,手中的骨矛微微颤抖。但很快,为首的武士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所有武士再次发起冲锋。

“他们只认血脉,不认人!”令承渊挥舞着裂石拳套砸向一名武士,拳套却直接穿过了虚影,“物理攻击无效!”

冰缘聚立刻凝聚冰雾:“试试冻结他们的灵体!”

清雄辉也释放火球术:“水火夹击!”

然而,龙魂武士们在冰火中只是稍微停顿,便又重新凝聚。魏陲急得满头大汗,举起土系符篆却不知如何下手。

雪清蘅看着越来越多的武士虚影,心中焦急万分。再这样下去,大家迟早会被耗死。他猛地想起老校长的话,只有龙族血脉才能通过。

“你们退后!”雪清蘅将阴阳令高举过头顶,“让我来!”

他闭上眼睛,全力运转龙族血脉,龙纹玉佩的金光与阴阳令的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阴阳调和,龙魂归位!”

太极图案旋转起来,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些狂暴的龙魂武士在光芒中渐渐平静下来,手中的骨矛纷纷落地,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雪清蘅体内。

当最后一个武士虚影消失时,龙涎桥尽头的雾气散去,露出一座由整块龙晶雕刻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把断刃,刃身布满裂纹,却依旧散发着凛冽的龙威。

“那是……龙神之刃?”冰缘聚失声叫道。

雪清蘅走上祭坛,刚想触碰断刃,却见断刃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无数血色咒文从刃身涌出,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啊——!”雪清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只觉得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体内,几乎要将他撕裂。

“清蘅!”伙伴们想冲上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雪清蘅看着手臂上的血色咒文,突然想起《断龙崖血祭录》上的图案——那正是封天锁的咒文!

“不好!这不是传承,是陷阱!”老校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万邪宗篡改了藏龙渊的传承,用龙神之刃设下了‘血祭咒’,一旦龙族血脉触碰,就会成为破封锁的祭品!”

雪清蘅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到祭坛四周的龙晶墙壁上浮现出万邪宗的徽记,听到远处传来鬼爪得意的笑声:“小杂种,乖乖成为破封锁的第一滴血吧!”

“不……我不能……”雪清蘅咬着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答应过……要保护大家……”

他想起王伯温暖的笑容,想起校长担忧的眼神,想起伙伴们信任的目光。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守护的决心涌上心头。

“以我之血,逆改天命!”

雪清蘅猛地拔出插在祭坛上的龙神之刃,用断刃划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滴落在刃身上。

“嗡——!”

龙神之刃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血色咒文在鲜血的浸染下开始逆转,原本狂暴的力量变得温顺起来,融入他的血脉。

“这是……血祭反噬?”鬼爪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逆转万邪宗的咒文?!”

雪清蘅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金色和血色的光芒。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族血脉不仅没有被吞噬,反而因为这次血祭而更加凝练,龙神之刃也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丹田。

“因为,我是龙族的后裔,”雪清蘅的声音带着龙神的威严,“而你们,万邪宗,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祭坛四周的万邪宗徽记纷纷碎裂,龙晶墙壁上重新浮现出真正的龙族传承图案——那是龙神教导后裔修炼的场景,以及……破封锁的真正方法。

雪清蘅看着传承图案,心中豁然开朗。他转过身,对目瞪口呆的伙伴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滴金色的龙血从他指尖滴落,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凹槽深处,一枚被万邪宗封印的黑色虫卵正在悄然蠕动,吸收着那滴龙血,渐渐膨胀起来。

藏龙渊外,乌云散去,月轮重新露出脸庞。雪清蘅一行人带着龙神之刃的传承和破封锁的希望离开了山谷,却不知道,他们带走的,还有万邪宗更可怕的阴谋种子。

而在深魔大陆的深渊底层,无数被封天锁捆绑的巨龙睁开了沉睡千年的眼睛,感受到了那滴龙血的召唤,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破封之战,即将拉开序幕。而雪清蘅和他的伙伴们,站在了这场浩劫的最前线。


藏龙渊的龙晶祭坛在月蚀褪去的刹那恢复了沉寂,唯有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那滴被万邪宗咒文浸染的龙血正缓缓渗入石缝。雪清蘅转身时衣摆扫过凹槽边缘,并未察觉深处那枚黑色虫卵已吸足龙血,裂开细小缝隙,露出半截覆盖着邪祟纹路的触须。

“清蘅,你看!”冰缘聚突然指着雪清蘅的手背。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道血色咒文,正是封天锁的纹路,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起伏,仿佛活物般沿着静脉向心脏蔓延。

“是血祭反噬的印记。”老校长的声音从阴阳令中传来,令牌竟在不知不觉中化作一枚耳钉嵌在雪清蘅耳后,“万邪宗的咒文已与你的血脉绑定,必须在七日内找到‘龙心草’才能化解,否则……”

“否则怎样?”江帆继攥紧了逐浪剑,剑身因用力而微微弯曲。

令承渊看着咒文蔓延的速度,脸色凝重:“否则封天锁的力量会反噬自身,将他变成第二个邪眼龙蛇。”

魏陲吓得差点坐倒,手中的土系符篆簌簌发抖:“那、那龙心草在哪?”

清雄辉翻着破旧的族谱,突然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插图:“这里!族谱上说龙心草长在‘归墟海眼’深处,由‘吞舟巨鳌’守护。”她的手指划过图中那只背驮岛屿的巨鳌,突然惊呼,“不对!这插图背面有字!”

族谱背面用指甲刻着一行细小的古字:“归墟非海,实为深魔大陆裂缝,万邪宗祭坛所在。”

“又是陷阱!”令承渊猛地合上族谱,“从断龙崖到藏龙渊,再到归墟海眼,万邪宗一步步引我们入瓮!”

雪清蘅看着手背上蔓延的血色咒文,想起祭坛里那道被逆转的龙神之刃传承——唯有集齐散落在缔仙气陆的五件龙族圣物,才能真正破解封天锁。而第一件圣物“龙神之刃”已融入他的丹田,第二件“龙心草”却指向了万邪宗的老巢。

“我去。”雪清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是不是陷阱,我都要拿到龙心草。”

“我们一起去。”冰缘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冰凉让血色咒文的灼热稍稍缓解,“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再一个人冒险。”

江帆继把逐浪剑往肩上一扛:“算我一个!老子倒要看看,这万邪宗的老巢长什么样!”

令承渊检查着拳套上的符文:“归墟海眼位于东海岸,我记得家族商船曾在那里遇过怪事,或许能找到线索。”

魏陲深吸一口气,将一叠土系符篆塞进腰带:“我、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清雄辉则举起族谱:“我负责导航!”

五人离开忘忧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雪清蘅走在最前面,龙纹玉佩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他猛地回头,只见藏龙渊方向腾起一股漆黑的邪雾,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雾中蠕动。

“那是什么?”清雄辉吓得躲到冰缘聚身后。

令承渊瞳孔微缩:“是祭坛里的虫卵!它吸收了清蘅的龙血,孵化了!”

话音未落,那道黑影已冲破雾障,露出狰狞面目——竟是一只由无数黑色触须组成的巨眼,瞳孔处赫然是万邪宗的徽记!

“桀桀桀,龙族的小杂种,给老夫留下龙神之刃!”鬼爪的声音从巨眼深处传来,他的身体已被触须吞噬,只剩下一颗头颅嵌在巨眼中央。

“是你!”雪清蘅眼中金光一闪,龙神之刃的力量在丹田蠢蠢欲动。

“正是老夫!”鬼爪的头颅发出狂笑,“你以为逆转了血祭咒文就赢了?别忘了,你的血已经污染了藏龙渊的龙魂守墓人!”

巨眼猛地睁开,无数触须射向雪清蘅,每一根触须上都缠绕着封天锁的咒文。

“小心!触须上有咒文!”冰缘聚立刻凝聚冰墙,却见触须轻易穿透冰层,直取雪清蘅面门。

雪清蘅侧身避开,却感觉手背上的血色咒文一阵剧痛,仿佛要被触须吸走。他猛地抽出龙神之刃的虚影,金色刀光斩向触须,却只听到“滋啦”一声,刀光竟被邪祟腐蚀出缺口。

“龙神之刃也奈何不了老夫!”鬼爪狂笑着,巨眼周围的触须越聚越多,形成一个巨大的邪祟漩涡,“受死吧!”

就在这时,魏陲突然大喊:“土行·山崩地裂!”他将所有符篆拍在地上,藏龙渊入口的山体轰然倒塌,碎石如雨般砸向巨眼。

“雕虫小技!”鬼爪不屑一顾,触须化作盾牌挡住碎石,却没注意到冰缘聚已绕到巨眼后方,将一枚枚凝冰符按在触须根部。

“清蘅,就是现在!”冰缘聚大吼。

雪清蘅心领神会,将龙神之刃的力量灌注于拳,猛地轰向巨眼瞳孔:“龙威·破邪!”

金色拳风带着龙吟之声击中瞳孔,万邪宗徽记瞬间碎裂。鬼爪发出凄厉的惨叫,巨眼开始崩溃,无数触须在空中乱舞,最后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鬼爪的头颅掉在地上,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算……算你们狠……”头颅说完,便化作飞灰。

雪清蘅看着鬼爪消失的地方,手背上的血色咒文却更加鲜艳,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胜利。

“快走!”令承渊指着远处蔓延的邪雾,“这只是万邪宗的先锋,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五人不敢停留,立刻赶往东海岸。一路上,雪清蘅能感觉到体内的龙神之刃与手背上的咒文在激烈对抗,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痛彻心扉。冰缘聚则不断用冰系灵力为他缓解痛苦,指尖与他接触的地方,总能让血色咒文稍稍褪色。

三日后,东海岸。

狂暴的海浪拍打着黑色礁石,空气中弥漫着咸腥和邪祟混合的怪味。清雄辉指着远处海面上旋转的巨大漩涡:“那就是归墟海眼!族谱上说,只有在月圆之夜,海眼才会出现通往深魔大陆的裂隙。”

令承渊看着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月圆了,我们得尽快找到潜入的方法。”

就在这时,雪清蘅突然感觉到龙纹玉佩剧烈发烫,他猛地望向海面,只见一只背驮着珊瑚礁的巨鳌浮出水面,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

“是吞舟巨鳌!”清雄辉惊呼。

巨鳌张开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海浪瞬间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朝着他们拍来。

“散开!”雪清蘅大吼,同时祭出龙神之刃的虚影,金色刀光斩向巨浪。

然而,巨浪中突然伸出无数触手,将刀光缠绕住,正是之前在藏龙渊出现的邪祟触须!

“哈哈哈,小杂种,没想到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巨浪中传来,“老夫‘触须魔君’在此等候多时了!”

雪清蘅心中一沉,这才明白,万邪宗不仅设下陷阱,还早已控制了守护龙心草的吞舟巨鳌!

“承渊,你和江帆继对付触须!冰缘聚,控制海水!魏陲,保护清雄辉!”雪清蘅迅速做出部署,自己则冲向巨鳌,“我去拿下巨鳌!”

令承渊和江帆继立刻冲上前,裂石拳套和逐浪剑劈砍在触须上,却只引来更多的邪祟。冰缘聚双手结印,试图冻结海水,却发现海水已被邪祟污染,根本无法冻结。魏陲则用土墙保护着清雄辉,不让她被触须伤到。

雪清蘅冲到巨鳌面前,刚想攻击,却见巨鳌金色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嘴中发出痛苦的呜咽。他猛地想起断龙崖的邪眼龙蛇,心中一软,收回了拳头。

“你也被邪祟控制了,对吗?”雪清蘅轻声问,同时运转龙族血脉,试图唤醒巨鳌的理智。

巨鳌的身体微微颤抖,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很快被邪祟覆盖。它张开嘴,喷出一道混合着邪毒的水柱,直取雪清蘅。

雪清蘅没有闪避,只是将手按在巨鳌的额头上,将龙纹玉佩的力量缓缓输入:“以我龙族血脉之名,敕令邪祟退散!”

金色的龙威涌入巨鳌体内,那些缠绕的触须发出滋滋的燃烧声,纷纷脱落。巨鳌发出一声解脱的咆哮,巨大的头颅低下,蹭了蹭雪清蘅的肩膀,眼中重新恢复了清澈。

“成功了!”冰缘聚惊喜地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归墟海眼的漩涡中突然射出一道漆黑的光柱,正中巨鳌的心脏。

“不!”雪清蘅目眦欲裂。

巨鳌发出一声悲鸣,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海中,临死前,它用最后的力量掀起一道巨浪,将雪清蘅等人推向海眼边缘。

“巨鳌!”雪清蘅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片海水。

“桀桀桀,小杂种,多谢你帮老夫除掉了这个麻烦!”触须魔君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现在,轮到你了!”

漆黑的光柱中,浮现出一个由无数触须组成的人形,正是触须魔君。他手中握着一株枯萎的龙心草,草叶上布满了邪祟纹路。

“你把龙心草怎么了?”雪清蘅怒吼道。

触须魔君发出狂笑:“自然是用邪魂血祭炼了!现在的龙心草,不仅不能救你,还能让你体内的封天锁咒文彻底爆发!”他猛地将枯萎的龙心草掷向雪清蘅,“尝尝自己血脉被污染的滋味吧!”

雪清蘅看着飞来的龙心草,手背上的血色咒文剧烈燃烧起来,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他知道,这是万邪宗的最后杀招,一旦龙心草触及身体,他就会彻底变成邪祟的傀儡。

“清蘅,小心!”冰缘聚想冲上去,却被触须缠住。

江帆继和令承渊也被无数触须包围,无法脱身。

雪清蘅看着伙伴们焦急的脸庞,又看了看手中的龙神之刃虚影,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我之血,祭我龙魂!”

雪清蘅猛地划破手腕,将鲜血滴在龙神之刃虚影上,同时张开嘴,将飞来的龙心草吞了下去!

“不——!”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龙神之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雪清蘅体内的龙心草激烈碰撞。血色咒文在光芒中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手臂。

触须魔君见状,发出得意的狂笑:“哈哈哈,死吧!龙族的小杂种!”

然而,就在这时,雪清蘅体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龙神之刃的光芒与龙心草的邪祟力量在他丹田内激烈对抗,最终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崭新的金色咒文——那是破封锁的真正咒文!

“这是……破封咒?!”触须魔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融合邪祟之力和龙族血脉?!”

雪清蘅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光芒,手背的血色咒文已被新的金色咒文取代。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破封咒的图案:“因为,我是龙族的后裔,而邪祟,也无法真正战胜龙族的意志。”

他猛地一挥手,破封咒飞向归墟海眼,漩涡顿时剧烈震动起来,深处传来万邪宗修士惊恐的尖叫。

触须魔君看着即将崩溃的漩涡,眼中充满了恐惧:“不!我的破封计划!”他想逃跑,却被雪清蘅用破封咒定在原地。

“你的计划结束了。”雪清蘅的声音冰冷,“万邪宗,欠龙族的血债,该还了。”

龙神之刃的虚影化作一道金光,斩向触须魔君。触须魔君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金光分解,最终化作飞灰。

归墟海眼的漩涡渐渐平息,海面上漂浮着巨鳌的尸体,散发着淡淡的龙气。雪清蘅走到巨鳌身边,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会为你报仇的。”他轻声说。

冰缘聚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背上崭新的金色咒文:“清蘅,你没事吧?”

雪清蘅摇摇头,感受着体内融合的龙神之刃和破封咒的力量,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

“巨鳌死了,龙心草也被污染了。”他低声说,“我们还是没能阻止万邪宗。”

令承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清蘅。你融合了破封咒,这才是最重要的。万邪宗的阴谋已经被打乱,我们还有机会。”

江帆继也点点头:“对!我们还有五件圣物没集齐呢!下一件一定能成功!”

魏陲小声说:“我、我会更努力修炼的……”

清雄辉则举起族谱:“我会找到下一件圣物的线索!”

雪清蘅看着伙伴们坚定的眼神,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但只要有他们在,他就不会放弃。

“好,”他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我们去找下一件圣物。”

夕阳下,五人的身影被拉长,走向未知的前方。归墟海眼的风波暂时平息,却在深处埋下了更可怕的伏笔。而雪清蘅手背上的破封咒,正在悄然改变着他的身体,也改变着整个缔仙气陆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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