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天佑白如冰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睁眼,四个娃娃叫妈妈白天佑白如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水曹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霖,你带着妹妹玩,妈妈和哥哥们要干活了!”江竹芽蹲下身子,拉着白天霖和白如冰的手,和他们视线齐平,“你们两个乖一点可以吗?”“我可以看妹妹!”白天霖举起他的小手。白如冰学哥哥的样子举起自己的小肉手:“我可以看哥哥!”说着从小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昨天做的野鸡毛毽子。白如冰这可爱的样子,把母子五人都逗笑了,刚走不远的陈得禄听见大人孩子的笑声频频回头,他想不通,这都到了这个境地了,一个拖四个,房屋一间地无一垄的,这孤儿寡母的咋还能笑得出来呢。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小媳妇子看着长得还行,说话也头头是道的,莫不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是个缺心眼儿的?地瓜干是头一年秋天收获地瓜之后切片晒干的,到了这个季节便有些回潮,需要再次晾晒,这次再晒干之后雨季...
《一睁眼,四个娃娃叫妈妈白天佑白如冰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天霖,你带着妹妹玩,妈妈和哥哥们要干活了!”江竹芽蹲下身子,拉着白天霖和白如冰的手,和他们视线齐平,“你们两个乖一点可以吗?”
“我可以看妹妹!”白天霖举起他的小手。
白如冰学哥哥的样子举起自己的小肉手:“我可以看哥哥!”说着从小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昨天做的野鸡毛毽子。
白如冰这可爱的样子,把母子五人都逗笑了,刚走不远的陈得禄听见大人孩子的笑声频频回头,他想不通,这都到了这个境地了,一个拖四个,房屋一间地无一垄的,这孤儿寡母的咋还能笑得出来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小媳妇子看着长得还行,说话也头头是道的,莫不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是个缺心眼儿的?
地瓜干是头一年秋天收获地瓜之后切片晒干的,到了这个季节便有些回潮,需要再次晾晒,这次再晒干之后雨季也不会发霉了。
不过,经过第二次晾晒的地瓜干,更加不好吃就是了。
但是在这个只求饱腹的年代,口感营养什么的,都是次要问题了。
江竹芽和白天佑两人合力,把仓库里的折叠着的一块大油布抬出来,在院子中铺开,四周压上砖头,防止风掀翻。
仓库中的地瓜干是一口袋,一口袋堆叠在一起存放的,一口袋大约二三十斤的样子,这个重量江竹芽拿起来并不费力,白天佑也能抱动并不显得吃力,让江竹芽没想到的是,白天泽居然也能搬着一口袋跑得飞快。
白天泽只有八岁,江竹芽怕把孩子累坏了,赶紧阻止:“天泽,你只负责把口袋解开,等我把地瓜干倒出来,你负责铺平,可不要再搬口袋,伤力了容易不长个。”
白天泽举起他的小肉胳膊秀了秀:“妈,我天生力气大,一次拿两口袋都没问题的,我二叔说,力气要用了才能长,不能闲着。”
江竹芽半信半疑,她怕白天泽年纪小不知深浅,于是看向白天佑,想在他那里寻找答案,白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天泽他力气比我都大,二叔也的确这样说过。”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力气却比他大,是他小小的意难平。
他倒不是嫉妒,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太弱,没办法好好的护住弟妹。
“那就辛苦天泽了。”既然是这样,那不如劳动锻炼两不误吧,江竹芽不再约束白天泽,随他想干什么干什么,转头拍拍白天佑的肩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天佑也非常棒的,是妈妈的好帮手。你还是个孩子,不着急的。”
白天佑笑着点点头,他有些感动,这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假妈妈,竟然如此明白他的心。
有了白天佑和白天泽的加入,一会儿,地瓜干晒满了整个油布,一天也只能晒一油布,一是因为只有这一块油布,二是因为如果要下雨的话,晒多了,来不及收起来。
今天天气超好,应该不会下雨,上午晒起来,下午翻个面,下工之前收起来,再装进之前的口袋里搬进仓库即可。
地瓜干都晒上了,接下来只剩看着别让鸟来吃了。
现在对鸟来说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里晒着一大片地瓜干,那诱惑可太大了,不说是蜂拥而至吧,也是三五成群的飞过来。
太阳越来越大,江竹芽带着几个孩子在阴凉里坐着,不让去踢毽子了,哄着白如冰玩拍小手的游戏,白天佑,白天泽和白天霖兄弟三个,沦为赶鸟的工具人,只要有鸟飞过来,兄弟三人轮流一人一圈,绕着晒地瓜干的油布跑。
“冰冰爸爸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孩子们送到他伯爷爷这来。”江竹芽搂着怀里的小女孩,几人的目光落到女人怀里的小女孩身上,小东西虽然一脸脏污,但是脸蛋圆润,眼眸清澈。
江竹芽又幽幽的开口了:“他说,把这三个男孩子都过继给他伯爷爷当孙子,我一个女人身单力薄,只养这个小女娃就行。”
她已经和大队长说过,这三个男孩是擎受的,只有女孩是自己生的,她这样说合情合理。
“妈妈,妈妈,要妈妈。”怀里的小女娃紧紧的搂着妈妈的脖子,好像害怕妈妈也把她送人似的。
“我小时候和大爷爷说好了,要给他养老送终的。”白天佑接过话说,小少年执拗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更让人心疼。
“他,他昨天已经入土为安了。”简勋和莫修染在心里很是遗憾,就差这一天,虽然他们都是有文化的教授,可是遇上这样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亲人送终,更能让活着的人不觉得凄凉。
“还请两位爷爷带路,让我们去祭奠一下大爷爷。”白天佑朝着简勋和莫修染弯腰行了个礼。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孩子的礼貌和教养,李正直在心里把自己的孙子和人家比了比,根本没法比。
“大爷爷,大爷爷也抱过我,呜呜呜,我也要去找大爷爷。”
“呜哇呜哇,大爷爷,呜哇呜哇......”白天佑不哭,可是白天泽和白天霖哭了,还是分贝极高,给人一时半会儿都哄不下的感觉。
赵春草赶紧蹲下给两个哭了的娃擦眼泪,心里愧疚得不行,李正直被两娃哭得脑仁突突疼,哪还顾得上纠结什么亲兄弟堂兄弟,人家连过继都商量了,那就是亲爷爷,便是死了,也得认啊。
在农村,过继是比较严肃的事,只要是过继了,那就等同于亲生,生养死葬。
乐慕看着江竹芽那小小的身子,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娃,心里都替她累得慌,走上前伸手想把小女孩接过来,替她抱一会儿:“来,乖宝宝,来找奶奶。”
“你去哄哄那兄弟两个,哭得好心疼。”乐慕对江竹芽说,她看着这个小妇人虽然枯瘦狼狈,但是目光清明,话说回来,谁没有狼狈的时候,便是此时,他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也是狼狈的。
还没等江竹芽拒绝,她觉得像白如冰这样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此刻定是不会让陌生人抱的,可是,小女孩扭过头,用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的大眼睛看了面前的老太太几秒钟,就松开了搂着她脖子的手,奔着人家的怀抱去了。
白如冰奔到乐慕的怀里,也不哭了,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这里,看看那里。
江竹芽觉得真是好神奇。
“先安顿下来吧,想去看吴教授的话,下午去。”李正直把腰里的烟袋抽出来,想装上烟叶抽几口,一摸挂在烟袋上的布口袋,里面空了,只好又把烟袋插回腰间。
“也好,我们也准备点东西。”江竹芽说,她是想到了昨天那个连一片纸钱都没有的葬礼。
李正直想,你们都身无分文了,还能准备啥,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说。
“让他们住吴教授那间屋子吧。”李正直对一直都没说话的戴君安说,虽然他来得晚,但他还是觉得在这个牛棚中,他应该是有话语权的那个。
“粮食先从我那拿,秋后分了粮食再还。”有能力就还,没能力就算了,谁欠谁的都说不清了。
不得不说,这几人进来的时候,戴君安心里是有阴谋论的,但是,他冷眼旁观了这一段时间,感觉这母子五人应该不是冲他们来的。
虽然他们的身份存疑,话语也是漏洞百出,但是,那女子眼神清明,几个孩子眼神单纯,跟那些人不是一路的。
一路乞讨的话,大队长两口子信,他却是不信的,那抱在怀里的女孩子小脸白嫩嫩胖乎乎的,不是抹点泥就能掩盖的。
那小少年的衬衣领子是雪白的,衣襟上的脏污和破洞,一看就是临时弄的,还有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子,敦敦实实的,必是好吃好喝养大的,别说一路乞讨半个月,就是乞讨三天下来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想来也是和他们差不多,都是被迫害的人,不得不拼命挣一条活路罢了。
这样想着,戴君安再看江竹芽,心里就多了几分敬佩,带着四个孩子,多不容易,也就是只有她看上去才像是一路乞讨的样子。
“老吴他,诶,也算有个安慰吧。”戴君安对大队长说:“大队长多看顾些吧。”他这样的身份对大队长说这样的话,多少有点逾越了,可是因为吴教授的原因,倒也合情合理,所以大队长心里泛起的那一丝不快,很快被对江竹芽母子五人的歉疚代替了。
“小慕,带着孩子们进来喝口水吧。”他转身进了自己的那间屋子,拿出一个暖壶,“孩子们都吃饭了吗?”
“狗剩妈在家做呢,一会儿就送过来。”赵春草说,大队部那里一会儿人多了,说啥的都有,想着先把人带到这里安顿下,要不这母子五人留在大队部,来来去去的人,又得说起人家吴教授是怎么死的。
这一条命他们家是欠下了,但也不想时时让别人拿出来说。
“婶子,早饭不用送了,我看看大伯这有什么,自己给孩子们做点吃就行。”江竹芽还是客气了一下,想来吴堰这里也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吴堰住的这一间房靠最东边,进到屋里,光线也还行,猛一打量,屋子里也算整齐。
屋子北半部分是通头的大炕,睡三四个人不成问题,炕上铺着半旧的炕席,炕上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暖壶水碗,靠炕角放着一床铺盖,叠得棱角分明。
炕梢有个木箱子,里面应该是放了些衣物什么的。
屋子南边靠窗有些做饭的东西,锅碗瓢盆,还有些粮食蔬菜,东墙上贴着伟人的照片。
靠西墙一张旧桌子,一条腿用砖头垫着,但是桌面擦得很干净,上面放着几本红色封皮的语录,一条板凳,做工粗糙,木头很新,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他之手,总之,屋子虽然简陋,却干干净净。
屋子不大,江竹芽母子五人进来,再加上抱着冰冰的乐慕,大队长李正直和他老婆赵春草,人就满满当当的转不开了,戴君安只能放下暖壶出去了。
“要斗私批修!”牛棚外忽然传来这一声喊,牛棚里所有人,包括大队长两口子的心都哆嗦了一下。
江竹芽又和白天佑交代了几句,她循着脚印,快速的去追那一队送葬的人,前面那些捧棺挖坟坑的人走得快,江竹芽可能追不上,但那几个互相搀扶的老人,她可是十分有把握能追上的。
果然,一刻钟后,她追上了那几个老人,他们此时倒是不交谈了,可是每个人的背都是驼的,仿佛被悲伤压垮了一般。
江竹芽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若是跟着年轻人,她还会担心会被发现,跟着这几个耳不聪目不明的老人,她没有任何压力。
也就是三四里路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绿树环绕,鸡鸣犬吠声不绝于耳。
江竹芽跟得近了些,看到这几个老人进了村头的牛棚,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悄悄的接近村子,村口的大柳树上,用铁丝捆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民旺大队。看着这几个字,江竹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恐怕以后的一段时间,她就要生活在这个地方了。
忽然,她脑海中的记忆觉醒了一段,这民旺大队,是原主姜猪丫知道的那个民旺大队吗?应该是吧,它和原主生活的富裕大队,同属龙泉公社,两者距离不过五六里路。
她还正愁走得远了,没办法及时给原主报仇呢,这阴差阳错的,她又把车开回来了,她就说他们停留的那山那林子都有些熟悉呢,原主小时候去那附近挖过野菜,打过猪草的。
她想要知道的信息都知道了,还是赶快离开为妙,千万别遇见人,幸好此时是晚饭的时间了,村里已经没啥人走动。
别看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有手表,可是,吃饭的时间谁都不会错过,扁扁的鸣叫的肚子自会提醒你该回家吃饭了,每家每户别的没有,就是孩子多,不及时回家,那是连汤都剩不下。
江竹芽快速的往回返,刚接近林子,就听到断断续续小女孩的哭声:“呜呜呜,妈妈,妈妈,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一颤一颤的,哄她的人一定是抱着她努力的颠着她。
江竹芽的头皮发炸,此时要是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她跑了起来,路一转,就看到了四个孩子,白天佑抱着白如冰,白天霖和白天泽一左一右的围在他身边,也是在极力哄劝妹妹,她的出现让一直哭着的白如冰骤然停止了哭泣,另外三个孩子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几个孩子都没有在车上,江竹芽觉得白天佑这孩子还是挺有想法的,孩子哭了有可能会招来人,若是在车里,那车的位置就暴露了,要知道现在的车并不隔音。
来人若是看到只有几个孩子,可能会好奇,也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总归是比知道还有一辆吉普车要好得多。
“妈妈,呜呜呜呜,妈妈......”白如冰在白天佑的怀里挣扎着,整个身子朝她的方向扑过来,眼看白天佑就抱不住她了。
江竹芽紧跑几步,把白如冰接到自己怀里。
“妈妈,妈妈,”白如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
“妈妈。”白天泽叫她,从哥哥身边蹭过来,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妈妈。”白天霖抬头看看他哥,也蹭过来,抓住她另一边的衣角。
“这是怎么了?”江竹芽看到这几个孩子的神情和表现,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俩以为你扔下我们走了,不会回来了。”白天佑说完,也往她身边挪了两小步,看到她手里抱着一个,左右牵着两个,身边实在是没有他的位置了,才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不会的,你们不是都叫我妈妈吗,妈妈是不会丢下孩子的,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江竹芽轻抚着还在一抽一抽哭泣的白如冰,对面前的兄弟三个说。
“我听你哥哥说,咱们家在这有亲戚,我一会儿就带你们去寻亲。”江竹芽不打算和着白天霖和白天泽说实话,再聪明也是小孩子,怕他们一时说漏了嘴,那就让他们认为这件事是真的吧。
白天佑眼中满是狐疑,不知道江竹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可是他选择先不问,等着假妈妈一会儿给他解释。
“大哥,我们家在这还有亲戚吗?”白天泽睁大了圆眼睛问。
“有的。”白天佑略有些迟疑的回答,他看着江竹芽,江竹芽朝他点点头,他的语气于是更肯定了些:“爷爷以前和我说过。”
“不过,为了不让那些坏人找到咱们,咱们要改个名字,不,名字不改,就改个姓吧。”江竹芽要给他们安排个新身份,姓白不行。
“你们就姓吴吧,天佑叫吴天佑,天泽叫吴天泽,天霖叫吴天霖,小妹就叫吴冰冰,你们能记住吗?”江竹芽又问一遍:“你们能记住吗?”
白天佑没说话,他知道这不是问他的,白天泽赶紧说:“我本来就姓吴啊,我从小就叫吴天泽。”他用手指戳了戳弟弟的大脑袋:“吴天霖,你说是不是?”
白天霖一脸懵懂的看着二哥,他是姓吴吗?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呢,再看看大哥,大哥没反对二哥,那二哥说的就是对的:“嗯嗯,我从小就叫吴天霖。”
行吧,这个老二是个戏精加小机灵鬼,不接受反驳。
这老三是个哥控小迷糊,也不接受反驳。
也不错,只要搞定这两个,怀里这个说什么都没关系。
“你们知道吗,我是你们三个的后妈,只有冰冰才是我生的。”江竹芽继续她的洗脑大业,她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理顺一下,以防村里的长舌妇盘问孩子们。
她如果说自己二十一二岁,还是可以生出冰冰这样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的,但却是绝对生不出他们三兄弟的,太假的谎言不要说,容易引起信任危机,被打上说谎的标签之后,你说的其他真话,人家也会认为是假的。
“你是我们的亲妈妈。”白天霖仰着圆嘟嘟的小脸,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真诚,看得江竹芽自己都要信了。
她这是要被反洗脑了吗?
“天霖,听妈妈的,别捣乱。”白天佑知道江竹芽这样安排是因为逻辑问题,只要是长脑子的成年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他们的亲生妈妈。
他那时趁她失去记忆,想让她做妈妈,是因为她看起来像三十多岁。
现在,她的身上恢复了生机,仿佛是一块干瘪的海绵吸了水,不过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她再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岁了。
“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投奔亲戚。”
江竹芽交待白天泽和白天霖照顾一会儿妹妹,她和白天佑去车上拿东西。背着这两个孩子,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白天佑简单说了一下,其他的也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她就不信不能带这四个孩子走出一条生路。
她命由她不由天。
*
暮色里,江竹芽抱着白如冰,白天佑背着一个大包袱牵着背着一个小包袱的白天霖,白天泽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一行五人,逶逶迤迤的朝民旺大队走去。
“大队长,我来了,是谁病了?”大队长的儿媳妇,狗剩的妈张改改,带着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她这一句问话,成功的把李正直从蛤蟆湾里解救出来。
因为白天霖一听是大夫来了,立刻不哭了,从炕上爬起来说:“是我妈妈,我妈妈刚才晕了,大夫您快来给我妈妈看看。”
赤脚医生放下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段蜡烛,凑到煤油灯上点着了,交给张改改:“帮我照着。”
他凑到江竹芽的面前,先是翻了翻眼皮,用听诊器在胸前听了五六下,然后说:“张嘴,啊......”江竹芽乖乖的照做了。
“手伸出来。”三根手指扣在江竹芽的脉搏上停留了一分钟,还换了换手。
江竹芽在心里暗忖,可别小看这赤脚医生,居然还是中西医结合的。
“诶,这身子怎么说呢,没啥致命的病,就是长期营养不良,不过要是再这样下去,也活不久了。”
张改改拿着蜡烛的手晃了晃,蜡烛油洒在她手上,烫得她哆嗦了一下,但她还是没听明白,这埋了吧汰的小媳妇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啊。
怎么感觉今天这赤脚医生的话和算卦的王瞎子说得一样,两头堵呢。不过,有老公爹在跟前,也轮不到她费脑子。
“狗剩他妈,你去看看狗剩奶奶煮好粥没有,煮好了赶紧端来。”李正直一听这就是饿的呗,吃点东西就好了,其实,不用小赵大夫看,他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都瘦成这个样子了,不是饿得还能是啥,吃上三顿饱饭,管啥毛病没有了。
这会儿功夫,赤脚医生小赵大夫已经包了几包小药片,放到炕沿儿上,“一天三顿,一次一包。”其实就是点维生素,三天的量。
“小赵大夫啊,让你大晚上的跑一趟,给你记五公分。”李正直对小赵大夫说。
五公分,诶呦,不亏,下地干一天最累的活也就是十二公分,这麻溜的走一趟,还没半小时呢。赤脚医生小赵大夫感觉占了个不小的便宜,连带看这母子五人也觉得挺舒心的。
小赵大夫吹灭了蜡烛,和听诊器一起收到药箱里,又和李大队长寒暄了几句才走。
江竹芽环顾大队部这间屋子,东西长怕不是有二十多米,因为跨度太大一大铺长炕上,隔不远的距离便有一根木柱子,从木炕沿儿上,支到棚顶。
此刻这屋子里只剩了大队长李正直和江竹芽母子五人,显得特别的空寂,煤油灯的光跳跃着,着实照不了多远,一根根的柱子,在视线中,从清晰到模糊,根本看不到头。
这间白日里受多人瞩目的屋子,被漆黑包裹着,把偶尔发出的一两声抽泣,丢到角角落落的漆黑里,再也看不见。
“吴家媳妇,”李正直其实不想开口,可是他怕他再不开口,一冷场,到想开口的时候就更难,“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江竹芽抽泣了一声没有接话,她在心里说,我才不急呢,急的应该是你,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我们就在你这民旺大队扎根了,走是不能走的了,那还急什么。
直到狗剩奶奶赵春草和狗剩妈张改改端来吃的饼子,喝的粥之前,这母子五人都没有再说话,再加上极力隐忍的啜泣声,那气氛是相当的压抑。
吃完了婆媳俩端来的饭,江竹芽一谢再谢,言辞凿凿的说有了办法之后,一定还饭钱。赵春草和张改改都表示这是应该的,李正直说让他们今晚就在这大队部将就一晚,虽然没有铺盖,但是炕热,而且,这天也暖和了,有什么事到明天再说。
江竹芽没有紧紧相逼,该做的铺垫他们已经做到极致了,接下来就是考验人品的时候了。
如果这个大队长是个称职的大队长,心里尚存良知,那他就会对他们有所安排,看在吴堰教授的份上,明里暗里都能照顾一二,如果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还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他肯定不会对他们不管不顾。
作为这个年代的一个大队长,又有哪个是不要面子的呢?
万一如果他是个混不吝,没脸没皮,不报救命之恩,那就另当别论了,换句话就是,那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所以也就不必做了。但如果那样她另有妙计,比挟恩图报更有用,也更容易操作,毕竟,对付没道德的人,就不用思前想后考虑全面了,大刀阔斧的干就是了。
不过,江竹芽冷眼看了这一晚上,这大队长是这个时代典型的村干部,即便是心里有千条花花肠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好好做的,她觉得,稳了。
尽管没有铺盖被褥,只有光溜溜的炕席,可是,江竹芽他们母子五人,睡得极其安稳舒适。
*
不远处的牛棚里,一灯如豆,四个老人枯坐在灯下,戚戚哀哀,任凭锅里的粥一点点冷掉,谁也没有吃的欲望。
他们送葬之后就在牛棚里没有出去,所以并不知道已经有母子五人来到了民旺大队,将会给他们以后的牛棚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
*
深夜,在昨晚江竹芽和兄妹四人离开的那个小镇向阳镇上,一支队伍无声无息的进驻,在那一条街上,在店铺里,在医院里,在民居里,仔仔细细的搜寻,一直搜寻到天蒙蒙亮。
“报告团长,没有找到。”
“报告团长,三小队没有发现有用线索。”
“报告团长,一小队未发现四个孩子的下落。”
“报告团长......”
几个小队都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年轻军官那如宝剑般凌厉的双眉,已经皱成一团,四个孩子,大的不到十二岁,小的三岁多还没四岁,被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开车带到这个小镇上,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在这被另一股势力枪杀,四个孩子却神秘消失了。
孩子们的爷爷奶奶因为政见不同,被对家秘密关押,和他失去了联系,孩子们的父母也被抓走生死不明,他出任务到南部边境,和家里已经有一年没有联络,一回到部队,就得到只有四个孩子被扔到家里自生自灭的消息。
他在派人寻找父母兄嫂的同时,立刻回去找侄子侄女,可是大院里的那栋房子,他从小生活到大的房子,已经空空如也,空到只剩下四堵墙,别说孩子,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了。
经过一番打探,他才知道孩子们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也可能用来威胁他们的爷爷奶奶,也可能用来威胁孩子的父母,甚至是他,他追着孩子们被带走的方向,一路北上,终于在一天前得到了确切消息和确切路线,他不眠不休的带着人追过来,可是到了这个小镇后,却彻底失去了孩子们的踪迹。
是杀了那三个人的第三方势力带走了几个孩子吗?那些人是敌是友?孩子们是不是还安全?
“死了的那三个人在哪?”年轻的军官问。
“医院的太平间。”有人汇报,“三人都是枪伤,全部是一枪致命。”
“走,带我去看看。”
*
三具尸体摆放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旁边还有一个盘子,凌乱的放着他们的随身物品,年轻的军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个人受伤的部位,又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
没有任何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年轻的军官一只脚已经走出太平间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他看着盘子里的仅有的几样东西问:“确定是全部?”这些东西是江竹芽摸到后认为没什么用,又塞回原位,没有拿走的破烂玩意儿。
“是全部。”
年轻军官脸上焦急的神色慢慢的舒缓,唇边似乎还泛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可以确定,臭小子们逃了。
几位老人即便是喝了酒,言语中也没有丧气,没有埋怨,这顿饭就像是一顿普通的聚餐,说点天气和上下五千年的事,仿佛明天一切都会变好,如今的际遇也不过是人生的起起伏伏,非常乐观。
吃完了饭,几位老人抢着要收拾碗筷,江竹芽说:“我来收拾这些,戴叔,简叔,莫叔,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还等着你们呢。”
“天佑,把背篓拿到院子里去吧。”现在天已经黑了,也不怕被人看到了。
三人虽然不明就里,还是都去到院子里看背篓,“乐姨,您怕蛇吗?”江竹芽悄悄的问乐慕。如果乐慕要是怕的话,她就不让她去院子里了,别再吓着。
“小江啊,以前,一条毛毛虫都能把乐姨吓哭,现在,乐姨知道了,人才是最可怕的。”乐慕用一块抹布擦着桌子:“小江,你读过捕蛇者说吗?”
“读过。”江竹芽明白了乐慕的意思。“乐姨,我明白了。”
乐慕正想再说点什么,院子里传来低低的感叹声:“这么大一条菜花蛇!你们怎么打死的,没受伤吧?”
“小江,你们除了野鸡还带回了一条蛇?”乐慕吃惊得抹布都掉了:“你带着四个孩子,怎么做到的?”
“就是吧,乐姨,”江竹芽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蛇鸡相斗咱们得利。
乐慕正想详细问问,白天佑已经在院子里开始讲述是怎么遇见这条蛇吞鸡的了,是怎么轻易的用石头打死了一条大蛇,还捡到了被蛇咬伤的野鸡。
这天晚上,牛棚里的四位老人心里都在想,这小江和这几个孩子,还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他们是来送好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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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芽和乐慕把各自的东西都洗完收好,地都擦干净了,院子里那三个人还没收拾完那条蛇,四个孩子围着看,连小冰冰都不害怕。
“简叔,我想去大队长家一趟,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吗?”这四位老人中,他在这民旺大队时间最长,应该是最了解情况的。
“这也快收拾完了,我洗洗手送你过去。”简勋放下手里的菜刀,在旁边的水盆里洗手上的血迹。
“乐姨,麻烦你帮我看着这三个孩子,我带天佑去去就回。”大晚上的她不能自己去大队长家,带上天佑这个半大小子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去吧,这一院子人呢,都能给你看一会儿孩子。”乐慕朝白如冰招手:“宝贝,到奶奶这里来,咱不在那待着,怪臭的。”
一晚上的时间,白如冰就和乐慕熟悉了,小孩子最是敏感,谁是带着善意,谁是带着恶意,她天生就能分辨,这个笑眯眯的奶奶已经被她认可了。
小姑娘哒哒哒的扑到乐慕怀里,还响响的亲了她一下,乐慕愉悦的笑声传过来时,简勋带着江竹芽和白天佑开了牛棚的篱笆门。
牛棚离大队长家并不远,四五分钟便走到了,简勋在一个红砖院子门口停下来,“就是这家,用我在这等着你们吗?”
大队长家灯火通明,窗户上还有人影晃动,看来也是刚吃完饭,“简叔,您回吧,这几步路,我和天佑能找回去。”
简勋可能觉得自己等在外面确实有点不太妥当,一会儿如果大队长送出门看见了他,似乎不太好。嘱咐了一句回去要小心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递给了白天佑,自己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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