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苏晨腰间系着绳子从高大的树木下一跃而下,朝着昆西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一点!她必须再快一点!要在他发现之前,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你来这里干什么?”昆西一转身就看见了脸色惨白的苏晨正向着自己奔来,他连忙飞了过去,将她护在了怀里。
“这里很危险,你会被误伤的。”他皱起了眉,声音中藏着几丝紧张感。
“你听我说,”苏晨大喘着气,双手撑在了膝盖上:“我们必须马上走!有一个高级兽人追杀过来了。”
她的瞳孔里还有着未散去的深深恐惧,“他给我的感觉很可怕,比初次看见你的感觉还可怕得多,我们必须马上逃!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昆西凝视着苏晨的眼睛,他看见了她因惊恐和后怕而渗出冷汗的额头,她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一根细密的针似乎扎进了他的心脏,不怎么疼,可是却有些难受。
他伸手撩起了贴在她额上的碎发,几乎是怜惜地说道:“好,我们马上离开。”
还在厮杀的沧龙仿佛是闻着味道的小狗般跟了过来,担忧似地伸出圆圆的泥手触碰着苏晨的脚踝,男人面具的嘴里发出了奶牛样的哞哞声,仿佛是一种独特的安慰。
昆西背朝着苏晨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这样离开得更快。”温润的嗓音依然优雅而镇定,这让苏晨稍稍稳定了心神,她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双手环抱住昆西的脖子,“他去猎杀兽人联盟的首领们了,不知道那些兽人能够拖住他多久。”
“没事,我们能逃出去的。”昆西双臂搂紧了她的腿,感受到了背部软绵的人类。
他以极快地速度向着树林深处飞了过去,逃离了战场,“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仿佛是一个庄重的许诺,化成泥巴的沧龙则在地上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苏晨的心跳仍剧烈跳动着,那名为危险的第六感仍在鸣叫,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仿佛无论怎么逃跑,都摆脱不了被屠杀的命运。
惶恐、失措、惴惴不安。她埋怨着自己的失策,几乎到了悲哀。
一个空中飞来的不明物体狠狠地砸在了昆西的翅膀上,昆西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狠狠地坠下了深渊。
无尽的树枝拍打着苏晨的脸,他们穿梭在植物树叶编织成的绿色空洞之中,下坠,不断地下坠。树枝将苏晨的皮肤划破,细小的伤口就像是残忍的吻。
昆西冷静极了,将苏晨从背上抱了过来,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肉身作为遮挡保护着她。另一只手则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藤蔓、树叶、植物……作为缓冲
强烈的失重感刺激着大脑皮层,风刮在苏晨的脸上,她甚至无法张口呼吸。
几秒后他们就会摔成一堆烂泥。
直到一滩软软的泥接住了他们,仓促赶到的沧龙以自己的身躯作为垫子,承接了所有的冲击力。
昆西与苏晨一股脑摔进了泥巴里,苏晨看见昆西那漂亮的如同精灵般透明的羽翅从根部被狠狠地折断,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昆西一只手环抱着苏晨的腰,稳定了她的站姿,另一只手则拽住了残疾翅膀透明的翼尖,一声清脆的撕拉声,那变形的翅膀被昆西活生生地扯了下来,他的后背裂开了巨大的伤口,鲜血翻滚,几可见骨,然后他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抱着一旁的苏晨从泥巴上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