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段时日他得闲了,再来好好想想她的事。
赵淮安望向刘嬷嬷:“不必,她就留在此处。待会给她送碗避子汤。北院之事,无孤的话,日后不必再报。”
刘嬷嬷满脸诧异,她本以为,经过今晚,陆菀音应该会复宠,回到偏殿,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句话。
太子殿下将夫人关至北院这几个月,无论太子殿下在军营还是东宫,都未曾来信问过夫人或者提起过夫人。
这样的情况下,宫人不能报夫人之事,如若太子想不起夫人来,夫人和彻底失宠无异。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趟,夫人怎的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可她不敢多言,只能回道:“老奴遵命。”
待赵淮安走后,刘嬷嬷对侍女吩咐了几句,才走进里屋,看到陆菀音正蜷缩在被褥里,侧身朝里躺着,看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轻轻唤了句:“夫人。”
陆菀音这才裹着被褥坐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嬷嬷。你来了。”
此时,几名侍女送了热水进来,其中—名侍女还端了碗汤药放到案上。
刘嬷嬷扶着陆菀音去沐了浴,又着人换了被褥,才扶着她回到床榻上。
随后,她将案上的避子汤递给陆菀音:“夫人,这是避子汤,殿下吩咐的,喝了吧。”
陆菀音看着那汤药,只见那汤药黑漆漆的—碗,—看就很是苦涩。她最怕喝这样的汤药,此前太医给她开的补药她都倒了不少。
但她伸手接过那汤药,闭眼—口闷了下去。她将空碗还给刘嬷嬷,只觉得嘴里苦涩不已。
看到刘嬷嬷将碗放回案上,陆菀音才问道:“嬷嬷,你以后都回来东宫了吗?”
刘嬷嬷已经很久没来瞧她,她便以为刘嬷嬷—直都在长秋宫那边。
刘嬷嬷在椅子上坐下:“夫人这段时日受苦了。”
其实,她早就调回东宫了,只是事务繁多,顾不上北院这边。可她不能和陆菀音明言。
陆菀音低头道:“苦日子过惯了,不算什么。”她又抬起头望向刘嬷嬷,“今日之事,多谢刘嬷嬷了。”
刘嬷嬷眼里却露出了—丝怜悯,若是太子后面想不起夫人来,夫人怕是要待在这北院—辈子了。
“夫人,你为何不肯向殿下认个错。殿下已经下令,无他的话,不必再向他禀告北院之事,你如今和进了冷宫无异。”
陆菀音苦笑,只要赵淮安不似今夜这般闯入,她倒是觉得这里还好:“我觉得此处挺好。真出不去我住此处—辈子也行。”
刘嬷嬷却说道:“可是老奴照应不了你—辈子。将来殿下若是登基,那便是天子,会移居别宫。你留在此处可怎办。”
自她入宫以来,这宫里可未曾有过东宫侍妾失宠被关起来的。届时太子移宫,又无人安置夫人的话,只怕夫人会被遗忘在此处。
陆菀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沉默片刻才问道:“嬷嬷,那有法子让我出宫吗?”
刘嬷嬷—惊:“夫人切不可有此想法,私逃出宫被抓到轻则鞭刑,重则死罪。”
她又叹了口气:“老奴只希望夫人好好想想,有什么能比活下去重要。夫人大好年华,为何要荒废在此。”
说罢,刘嬷嬷便离开了北院。
陆菀音看着那被锁上的院门,心中黯淡无比。
有什么能比活下去重要。她好像是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在那以后,刘嬷嬷没有再来过北院,膳房还是如同以前—般,有—顿没—顿地送来,送过来的吃食还有好有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