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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天劫

石破天1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又名《镇魂歌》。他遭遇莫名的海难,身处陌生之地,依旧深信逻辑和理性,却遭遇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食人企鹅、漂浮岛、吸血蝴蝶、雷暴飓风、扭力地震,与三个女人间的感情纠缠,还有一群身穿防化服的人欲杀之而后快!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有着怎样的真相?下一个死去的又是谁~!没有鬼怪,没有冤魂,但有着出其不意的恐怖和惊悚!警告:这是一本邪恶的书,一本刺激的书,承受能力差的人士不建议阅读。

主角:   更新:2024-01-08 1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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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碎天劫》,由网络作家“石破天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名《镇魂歌》。他遭遇莫名的海难,身处陌生之地,依旧深信逻辑和理性,却遭遇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食人企鹅、漂浮岛、吸血蝴蝶、雷暴飓风、扭力地震,与三个女人间的感情纠缠,还有一群身穿防化服的人欲杀之而后快!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有着怎样的真相?下一个死去的又是谁~!没有鬼怪,没有冤魂,但有着出其不意的恐怖和惊悚!警告:这是一本邪恶的书,一本刺激的书,承受能力差的人士不建议阅读。

《碎天劫》精彩片段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这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狄更斯《双城记》

\r2010年2月4日0时。

\r“会下雪吗?”
\r夏薇站在甲板上,轻声问石珀。这是从上海开往韩国仁川的假日游轮,深冬里,它承载着600多名游客向东航行。
\r此刻,船舱里正在举行酒会,欢快的音乐和笑声一阵阵传来,与船舱外阴霾低沉的天色形成巨大的反差。
\r“也许吧。不过冬天还好,没有台风,我们会很安全的抵达。”石珀回头望着新婚的妻子,“我们会玩的很开心的。”
\r“嗯。”夏薇轻轻从身后抱住石珀,“等回去后,我就辞职,做一个家庭主妇吧。”
\r石珀皱了皱眉头,“你还是好好的去教学吧,我听说女人在家太闲的话,容易胡思乱想。”
\r夏薇笑出了声。

\r“那是什么?”夏薇突然指着前方的海水问。
\r“什么?”石珀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幽深的海水波浪翻腾,仿佛一锅烧开的水,诡秘而阴冷。天色低垂,如同灌满了铅,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r“可能是看花眼了。那边刚才有东西,白亮亮的。”夏薇拢了拢领口,这天气真的很冷。
\r“可能是海豚吧。”石珀转身抚摸着她的头发,长长的,温暖而柔顺,“要知道,海豚最喜欢跟着船跑了,明天天晴起来,也许我们能看见它们。”
\r“真的下雪了。”
\r雪花一朵朵落了下来,夏薇伸手捧住几朵,看着它们在手心里融化。那种冰凉透骨的感觉,让人心里一点点发空。
\r“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石珀拥着夏薇走进喧闹的船舱。

\r2010年2月4日1时25分。

\r船长王立彬在甲板上跺着脚,看着雪花落下来。“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呐。”一个乘客搭讪说。
\r“狗日的知道这天气咋回事!”王立彬喷着白气,“再有5个小时就靠岸了,也许天亮就放晴了吧。”
\r“哈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韩国妞儿们在冬天穿超短裙!”乘客哈哈笑着。
\r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幽暗的船舷下传来,船猛的停顿了一下,王立彬觉得耳朵里嗡地一声,摔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乘客也跪在甲板上拍打身上的雪。
\r“怎么回事?触礁了?”
\r“这航线上没礁石。”王立彬跑到船舷边上向下望,“可能是鱼。”
\r“那得多大鱼啊?”乘客吃惊的说。

\r船又一阵摇晃,恢复了航行速度,王立彬回头看见驾驶员给自己打出OK的手势。“这海里的东西大着呢,可能是一条小鲸鱼。”
\r又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水泥地上拖着一把破旧的铁锨,尖锐到令人窒息。
\r——是从船舷下传来的。

\r王立彬再次趴在栏杆上向下望。
\r“那这鱼……”
\r乘客突然张大了嘴巴,他看见背对自己的船长慢慢升了起来,两条腿不停蹬动着,像在骑一辆无形的自行车。
\r然后船长又慢慢落回甲板。风雪大起来了,船长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双肩上满是雪花,就像一尊石头雕像。
\r“这是哪一出啊……?”
\r乘客呆立着,瞪大了眼睛。他看见船长背上的衣服慢慢的,一点点被撑起来,鼓囊囊的,里面仿佛有一双翅膀要钻破衣服哗一下打开。
\r船长的脊背蠕动着,看起来怪异无比,他那件制服的背部慢慢裂开,探出一把匕首。
\r不是匕首。闪亮的凶器继续向前钻进,看起来像是一条闪着妖异光芒的金属蛇,就像是……金属暖水管。它终于呼地一声穿透船长的身体,飞向目瞪口呆的乘客,从口中穿入,脑后穿出,随后哗地一下从另一侧的船舷落下去,摩擦栏杆的声音吱嘎响起。

\r“就像小时候用铅笔刀划玻璃……”乘客的最后一丝想法随着纷飞的大雪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r船舱内,石珀和夏薇在舞池中央慢慢挪动着,夏薇喜欢这种感觉,柔和而甜美的音乐,令人心安。苦恋5年,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石珀27了吧,而自己也25岁了。她一心想辞掉安岳大学的工作,专心做一个家庭主妇,“明年,会有一个儿子吧,或许是个女儿。”她抬头望望石珀,这是个不太英俊的男人,但他能给她需要的安全感。

\r船突然摇晃了一下,船舱里灯光晃动,大家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旅游公司的经理走进来告诉大家,船和一条大鱼撞了,没事。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r“也许是海豚呢。”夏薇对丈夫说。

\r酒会继续进行,大家相互寒暄着,之前的陌生人要和自己共同相处7天,大家都显得彬彬有礼而客气有加。

\r2010年2月4日1时40分。

\r正陪着妻子跟朋友说话的石珀突然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坐在角落里,他有点疑惑,仔细确认了一下,然后碰碰妻子的胳膊,向那个角落里的女孩走去。夏薇楞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r“黄辰辰?”
\r“啊,石老师。”女孩子显然猝不及防,没料到会在前往韩国的游船上见到自己的老师。“夏老师,你们都在啊?”
\r夏薇笑了,“你石老师跟我去韩国旅游呢。你呢?也去旅游?”
\r“嗯。”黄辰辰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说:“夏老师,你真漂亮。”
\r夏薇笑了:“跟谁来的?”
\r“没,我自己。我想去韩国看看。”
\r石珀拍了拍黄辰辰的肩膀,说:“要是专门旅游的,到时候咱们一组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r“嗯。”黄辰辰点点头。
\r夏薇说:“辰辰你不是会跳舞吗?跟你石老师跳一曲吧。”
\r石珀微笑着伸出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黄辰辰迟疑一下,伸出手,跟石珀走进舞池。

\r一曲结束,黄辰辰低着头说:“明天到岸后我去找你们。”转身匆忙忙离开了。
\r石珀苦笑着摇摇头,夏薇说:“她还没有走出来。”
\r“是啊,他们高中就相恋,3年了吧,谁知道会出这事呢。也好,她出来散散心,也许能开心一点。”
\r“那孩子不错,”夏薇叹口气,“可惜了,挺好的一对,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r
2010年2月4日2时。

\r风雪越来越大,甲板上稀疏倒着几具覆盖着雪的尸体,没有多少血,血被冻住了。破碎的驾驶舱里,驾驶员倒在通道里,背部和腿部有两个血窟窿,雪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他的脸颊已经冰冷,只有被风吹动的毛领颤抖着,仿佛他还能突然站起来,把住舵盘。

\r一艘无人驾驶的游轮,在暴风雪中航行着,前方是深邃的黑暗。

\r石珀和夏薇是安岳大学的同事,他们都是注重感觉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倒是没觉得结婚的必要性,可是石珀的父母终于忍不住了,*迫他们今年必须结婚,明年必须让他们抱上孙子。

\r其实夏薇很期待婚姻,但又多少有点内心的抵触,用石珀的话说是“没有家庭责任感”,这话说的有点重,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去挥霍,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其实石珀才没有家庭责任感呢。”夏薇嘟囔了一句,又笑了笑。

\r“你说什么?”石珀扭头奇怪的问妻子。
\r夏薇对他笑了笑,这个男人,像个大孩子一样,喜欢上网玩游戏,喜欢去咖啡厅里写讲义,喜欢各种嘉年华和游乐场。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25了,“是到了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r石珀对婚姻的抵触比她更强烈,这叫什么?婚姻恐惧症?
\r但他终究是一个好男人,他有一群喜欢他的学生,他上课时总是意气风发,他很有情调,他对她真心实意,这是装不出来的。
\r“他喜欢的是自由吧。”夏薇想着。

\r2010年2月4日2时15分。

\r暖烘烘的船舱里到处喜洋洋的,船舱内的游客们开始相互敬酒,一位乘客突发兴致,上台为大家弹了一支钢琴曲,赢得了大家的掌声。旅行社的经理脸色酡红,举杯向大家祝词:“祝愿大家在这次旅行中能够感受到我们的周到服务,祝大家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r没人注意到船舱外的情形,室内的温暖和光明遮蔽了寒冷和危险,几支冰冷雪亮的触手在甲板上翻滚着前行。触手像是有生命,前端抬起,如同蛇头,不断修正着方向和姿势,在厚厚一层雪上爬行,悄然无声。

\r船舱内,大家正欢笑着举杯,突然!舷窗啪啦一下破碎开,一支巨大的金属触手破窗而入,像蛇一样在空中扭曲翻滚着。大家惊呆了,望着这突然出现的触手哑然无声。

\r那支丑陋的触手终于停止了扭动,猛然间弹出,像一道闪电!呼啦啦从舞池中央几个乘客的身体扎进去,又穿透开来,“叮”地一声从半米厚的墙壁上冲了出去!
\r几个乘客像糖葫芦一样挂在触手上,当场死亡,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r触手还在不断的爬行,穿透肉体的“吱吱”声和血泡破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刮过墙壁的“喀拉拉”的金属摩擦声在船舱内回荡着。

\r人群终于炸了。

\r人们相互挤撞着向船舱外跑去,有些人跌倒,有些人哭喊着,有些人则呆立着浑身发抖。人们从跌倒的人身体上踩过,肋骨折断的声音和相互的拥挤,整个船舱成了人间地狱。

\r石珀在人群的拥挤中紧紧抱着妻子,不断有人冲撞着他们。
\r“到这里来!”石珀拉着呆立的夏薇朝门口奔去,双脚在人群中急速地寻找着落脚点。当发现无法挤出去,他拽着妻子蹲在了一张圆桌下。

\r血腥味弥漫,一条又一条触手“叮”地一声穿破墙壁,在船舱内挥舞着,又从另一侧的墙壁上穿出。石珀紧紧抱着妻子,蹲在桌下,一条触手呼地一声贴着他脸颊冲出,将桌子掀翻,扔向挤作一团的人群。那一刻,他闻见深海底层腐烂的味道,那些腥臭和黑暗的味道。他看见这些张牙舞爪的银蛇在船舱内翻滚、扭曲着,把一个乘客缠住,又狠狠摔打在舞池台阶上。

\r……都是血。到处都是。

\r吊灯摇晃着,将人影映射地忽远忽近,人们脸上的表情夸张生动,极不真实,有一刻石珀觉得自己失聪了,看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挣扎着倒下,影影绰绰,却全然没有一点声音,像是在看一部恐怖默片。

\r吊灯哗啦啦砸了下来,终于全灭了,船舱陷入了一片恐惧的黑暗。

\r石珀没有想要跑出船舱,他看到门外几条触手在将乘客们拖入刺骨的海水,他甚至能看见扒着栏杆挣扎的乘客那发白的指节是如何一点点松脱的。夏薇已经昏倒过去,她嘴唇发紫,哆嗦着,紧紧偎在他怀里。石珀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无法呼吸,他想大声的嘶吼:“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r触手们终于将船紧紧抱住,收紧,像蜘蛛用脚挑起丝线缠绕着猎物。船发出巨大的崩塌声,低沉如同垂死野兽的吼叫。船开始倾斜了,幸存的人们翻滚进冰冷的海水,又被巨大的触手高高抛起,远远的摔进黑暗中。船舱进水了,被闪亮的触手们拖动着,向海水深处下沉,螺旋桨蓦地露出水面,搅动着,吼叫着,喷射着水雾。船舱被挤压变形,船头已经被拖入了海水,人们尖叫着向高高的船尾跑去,不断有人滑落,跌进无尽的深渊,不断有人被触手缠住,拽进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r游船发出最后一声吼叫,摇晃着,但终于,被猛然间拽入了海底。

\r船只的迅速沉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像海水张开的黑洞,它吞噬着周围一切事物,一些在海水中挣扎的游客被迅速吸进无底深渊。海水下面咕噜噜的声音,一张大嘴咀嚼下咽的声音,间杂着绝望的喊叫……

\r所有的船难结局都是相似的。

\r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海水依旧那么平静,一轮惨红的月亮在天空挂着,冷冷照耀着大海的波粼,彷佛从没有一艘船,从没有一艘覆盖着大雪的船,从没有一艘搭载着600游客的船在这片水域出现过。

\r只有水面上漂浮的东西:帽子、衣服、破碎的行李,在随着水波晃动……

\r“夏薇……”
\r这是石珀最后的一句话。

\r时间定格在2010年2月4日2时25分。
\r
石珀和夏薇都是安岳大学的文学系讲师,石珀主攻的是古代文学,夏薇主攻现代文学。石珀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夏薇的情景,那是5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学生刚开学没多长日子,当石珀上完课回到系办公室,刚刚泡上一杯咖啡,大胖子系主任就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r第一眼,石珀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他就觉得她属于他。那时刻他热血上涌,不知觉地就站了起来,他一点也没觉得死盯着一个女孩不礼貌。

\r“当时微风徐徐,夏蝉袅袅,但我那刻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心脏怦怦跳动,我一直觉得这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她。”当夏薇看到石珀的这段日记的时候,还是羞红了脸,夏薇说:“其实当时我觉得你可傻。”

\r那女孩发觉有个男人死盯着她发呆,不禁糗了一下鼻子,稍稍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这在石珀看来,显得她更加可爱。

\r“给大家介绍一下,”系主任抹了一把汗,清了一下嗓子,“这位是来咱们系实习的新老师,叫夏薇。她是刚从省师院毕业的,来咱们这里实习半年。”
\r“大家好,请大家多关照。”那个叫夏薇的女孩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跟大伙一一握手。等握到石珀那里的时候,女孩狠狠剜了他一眼。

\r“她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我对自己说:‘完了,她看上我了。’当时我就油然升起一股保护她照顾她的勇气,我意识到,多年的个人英雄主义教育在我身上产生了效应。等小薇走后,我指点着二黄、大皮和谢旗说:‘这女孩子,以后我罩着了。”夏薇大声读着他的日记,笑地喘不上气,石珀上前抢日记,夏薇举得高高的,石珀就扰夏薇的胳肢窝,夏薇咯咯笑着,不停的闪躲。

\r“好了,大家都认识了。夏薇以后就跟大家算是同事了,大家多照顾点。夏薇,你在石珀的旁边办公吧。”说完,大胖子还对石珀挤弄了一下眼睛。

\r夏薇微笑着对石珀点头示意,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石珀红着脸,低头翻弄自己的讲义。最终他抬起头,颤抖着问:“晚上有时间吗?聚会,大家都去。”夏薇美丽的眼睛盯着他,直到看得他有些不安的时候,才点点头说:“到时候叫我吧。”

\r他是沉溺到爱情的突然袭击中了,这个穿着裙装的美丽女孩子,谦和、温柔、善良,有时候还有点小女孩的坏脾气。石珀被她弄的神魂颠倒,他不止一次在朋友的聚会上说:“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然后得意洋洋翘起二郎腿,专心等着大家的一顿臭骂。

\r多年之后他和夏薇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夏薇说当时大家都看见你眼里的绿光了,所以大胖子才叫我坐在你身边,那人也挺坏的。石珀说那是我人品好,我当时真的有那么饥渴吗?夏薇哈哈大笑,石珀就学狼呜呜地对着夏薇叫。

\r那时候夏薇才20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石珀从工作和生活上全方位照顾着她,于是她将一颗心系在了他身上。这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

\r去年夏天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把他们叫到家里,进行了一次态度十分严肃地对话:
\r“我和你妈一辈子也没啥追求了,就是想看着你们结婚,就是想抱抱孙子。”
\r“赶紧办,你们也老大不小了。石珀,夏薇都24了,你还想拖累人家几年?”
\r“把房子装一下,该置办的置办一下,抽空我跟你妈去夏薇家坐坐,把这事议一议。”
\r“闺女,我们家石珀就是心野,你要多看着他点。他要是对不起你,跟我说。”

\r于是经过一年的折腾,他们终于在今年夏末踏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那天,全系的老师都来了,看见两对父母乐呵地合不拢嘴,石珀和夏薇也很释然,毕竟迈进了这个门槛,那就坦然面对吧。

\r婚礼上大胖子喝多了,这个系主任一点也没了庄重和严肃,最后居然跟伴娘在酒桌上跳舞,赢得了一片狼嚎。大胖子醉醺醺地搂着石珀说:“兄弟,哥哥可是该帮的都帮了,回头记得谢媒酒。你哥哥可是没少受其他兄弟的埋怨啊。”

\r石珀和夏薇的学生也来了不少,石珀还记得,当时黄辰辰和她的男友,那个叫王超的腼腆男孩,一起给他们敬酒。黄辰辰看着夏薇的婚纱,满眼都是小星星,羡慕得不得了。黄辰辰是一年级新生,这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很阳光很单纯。她跟王超是高中同学,相恋3年,相约一起考入安岳大学文学系的。

\r记得夏薇还开黄辰辰的玩笑,说过不了几年辰辰也会披上婚纱的,说得黄辰辰脸都红了,王超只会呵呵地傻笑。
\r谁知道婚礼后没几天,就传出了王超车祸的消息。

\r王超是在回家的路上出车祸的。
\r当时王超在路口跟黄辰辰分手后,沿人行道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这时段正赶上下班高峰,路上有些拥堵。王超朝家走去,一边漫不经心看着路边商店的广告牌,一边回想着黄辰辰临别时的微笑。

\r黄辰辰记得那天是艳阳高照,自己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打开家门,亲了妈妈一下,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接下来到阳台上捧起自己喜爱的小说看。阳台上植物茂密,像个小型的花园。就在这些植物浓密的阴影中,黄辰辰静静读着自己喜爱的书,那是本加西亚•马尔克斯写的《百年孤独》。

\r当她悉心读书的时候,她听到街上一阵喧闹,她没在意,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但当她捧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发现杯子里落了一瓣小小的凤仙花。等她用指甲挑起花瓣后,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r王超走在人行道上,路过一个站牌,站牌下挤满了等车的人群,这些老少男女们挤挤嚷嚷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王超看了一下手表,这是下午17点20分。王超越过人群朝前走去,这时候一辆行驶在人行道上的电动车从他面前快速穿过,他停下了脚步。

\r他听见身后的人有些骚动,他知道是公交车到站了,他笑了一下,人群就是这么奇怪,都匆匆忙忙的。

\r一辆红色的4路公交车在慢慢靠近站牌,大家都挤做一团,等待着车停下后能抢先上车占个座位。

\r但车没停下来。

\r公交车缓慢的驶进人群,慢慢地将前面的人群推倒在地。后面的人群哄叫着,像受惊的麻雀般迅速逃跳到安全的位置。公交车像是一个红色的蠢笨壮汉,在人群缝隙中摇摇晃晃穿行着,轮胎碾过跌倒者的身体,就像碾过一袋袋开口的薯片,咔吧作响。它试图躲避前面的人群,头一扭,上了人行道。

\r此刻王超正准备继续前行,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喧闹,此刻他正回想着黄辰辰临别时的微笑,那微笑,像什么呢?像一瓣凤仙花吧?单纯,美丽,和素雅……王超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他想扭头看,但更大的力量将推到在地,公交车盖上他的身体,继续向前,撞在一根电线杆上,终于停止了前进。

\r身后,是一地淋漓的血迹,这些摩擦的血渍,划刮的血渍,和拖拽的血渍,像一个书法家的狂草飞白,歪歪曲曲,蜿蜒着,点缀着6具尸体,横躺的,副卧的,断成两截的,肋骨穿透胸膛的,脑浆迸裂的。王超,是最后一个,他一直在车下,被拖拽了五六米远。从车底望去,能看见他的肠子缠在车轴上,而他的脑袋,折叠在左臂和大腿之间。

\r华中社消息:9月20日下午5点20分,在四会区太行路4路公交车站牌,一辆靠站的4路公交车突然失控,撞向正在等车的乘客,随后又打轮驶上人行道,从候车区横穿而过,撞死7名正在等车的乘客,另有4名乘客受伤,均无生命危险。据悉,事故可能与刹车失灵有关,相关部门已经赶赴现场,并让车辆生产厂家取出车厢内的黑匣子进行调查分析。
\r

旅程异乎寻常地顺利,当望见地平线的时候,大家一阵欢呼,黄辰辰站在筏子上,对着陆地挥着手,大声喊着“我们又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是胡汉三又回来了?”杨攀月一脸的笑容,对教授说。这个丫头,的确给大家带来不少的快乐。
两只筏子一前一后停靠在岸边,这里距离他们出发的窝棚有一段距离,石珀和杨攀月下了筏子,拽着筏子沿着海岸向前走,张竹生和塔夫在在海水里扶着筏子,以防止搁浅。黄辰辰坐在筏子的椅子上像个女王,挥动短矛,指着窝棚的方向,“我英勇的子民们,胜利就在正前方!”
窝棚还是出发前的样子,却平添了一份亲切。大家将筏子拖上岸,七手八脚把东西卸了下来,不一会就堆地整整齐齐。众人松了一口气,散坐在沙滩上休息。
塔夫给木偶松了绑,把他拴在一块礁石上。他坐在石珀身边喝了一口水,“大家都有些累,看来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还是要等韩进醒过来,”石珀看看窝棚里躺着的韩进,“基地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不可能一路背着他走。”
“那个韩进,”塔夫捏着塑料瓶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情绪有点不对头,别给他太多刺激。”
“嗯。往后的麻烦可能会越来越多,我很希望他能调整好心态,”石珀说,“等他醒来,我找他谈谈。”
塔夫刚离开,张竹生就坐了过来,“东西还在,”他偷偷指了一下埋东西的地方,“如果我们要走的话,他可能会取走东西。”
“别的都无所谓,”石珀观察着沙滩上的伙伴,“那个戒指,我想对他来说比较重要。”
“对,我一直在考虑岛上那个白衣人,”张竹生点点头,“一直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我想,也许他们之间相互都不认识,全凭那个戒指辨明身份。”
“有可能,”石珀点点头,“但为何要穿这个?除了彼此间隐瞒身份,难道没有别的用途?”
张竹生想了想,摇摇头。
“我知道当初发现美洲大陆后,土著印第安人死了一大半,不是因为战争。”石珀笑了笑。
“你说的是流感?”张竹生想了想,“你说他们内部有瘟疫吗?”
“不一定。我是说也许他们长期与世隔绝,丧失了部分疾病的免疫能力,所以一旦有外人进入,他们就必须把自己包裹得严实。”
石珀想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排除他们内部有传染病的缘故。”
张竹生笑了:“有时候我觉得咱们特别可笑,对一些毫不知情的事情做着各种判断。但却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供我们查对。”他指指天,“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你觉得岛上没有无线通讯系统吗?”石珀问张竹生,“那船跟基地没有联系?”
“一般情理上讲,”张竹生见石珀很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可能没有联系,所以我觉得咱们的的情况对方已经全然了解。”
石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多留些心眼吧,何况还有一个内奸。”
大家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就开始布置自己的窝棚。杨攀月帮着黄辰辰把帆布覆在窝棚上,张竹生也用铁矛替换了几根不够结实的树枝,他的武器已然换成了一把结实的工兵铲。
杨攀月把火生了起来,石珀本来为了安全不想生火,但转脸一想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所谓在这里躲藏了。但他叮嘱杨攀月向基地进发的时候,一定要隐藏好行踪。
“知道了,”杨攀月把鱼烤地嗞嗞响,“这里离基地还远地很,当初生火也没见什么事,靠近他们的时候肯定会小心。”她白了石珀一眼,“有时候你还真细心。”
石珀小声把张竹生埋藏东西的事情告诉了杨攀月,杨攀月眉头皱了起来:“教授叫他埋回去的?”她似笑非笑看着石珀,拍拍石珀的肩头说,“那我肯定,这些天没有人会去取东西了。”
石珀愕然,又笑着摇摇头,觉得杨攀月疑心太重了。
韩进醒了,但很虚弱,腿上的伤口变成一个黑青的肿块,喝了点水,他又昏昏睡去。
杨攀月招呼大家来吃东西,吃了几天罐头,大家明显对烧烤更有好感。黄辰辰捏了条小鱼去喂猫,那猫对黄辰辰很依恋,也不远走,平时就在窝棚里睡觉,见黄辰辰来了就腻在她腿边。
吃过饭,大家明显都有些乏,毕竟连续劳累,石珀叫大家早早去休息,留下张竹生值夜。
待得夜深,石珀躺在窝棚里,警惕地望着外面,只有张竹生孤单的身影在火光前端坐着。石珀觉得这里的夜却比岛上安静地多,甚至连平时的鸟叫虫鸣都似乎听不见了。木偶倒在窝棚的一角,磨着牙,咯吱作响,脸上表情丰富,似乎深陷于一个又一个梦境中。
“这是个怎样的人?”石珀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黄辰辰很累,她梦见自己穿着漂亮的泳衣,在海上踩着冲浪板,等着一个又一个海浪把自己抬起来,又落下。她咯咯笑着,石珀在岸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是夏威夷吗?”她在梦中问自己,翻一个身,她伸手摸着身边的猫,“猫猫很乖。”她胡思乱想着,抚摸着黑猫顺滑的毛发。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嗒嗒声,“是什么?”她猛地惊醒了一下,侧耳细听,那声音消失了,她狐疑地听了一阵,又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又是一阵嗒嗒声!就在很近的地方!
黄辰辰睁大眼睛,轻声地叫着:“杨姐姐,你在吗?”
没有回音。
黄辰辰觉得浑身发冷,但她隔着帆布帘子的缝隙,看见张竹生坐在火堆前,心中稍安。“也许是虫子吧?”她抚摸了两下猫的脑袋,那猫用舌头慢慢舔着她的手指,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老师也有心事呢……”她嘟囔着,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腿伸直了一下,蹬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那东西动了一下。
“杨姐姐?”黄辰辰迷迷糊糊又问了一句。
黄辰辰心中犹疑,又用脚踢了一下那东西,“喵~”那东西不满地叫了一声。
“原来是猫猫。”黄辰辰闭着眼睛笑了一下,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猫猫在脚下,舔我手指的是什么!”黄辰辰猛然惊醒,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朝着自己的身边看去。
一个很大的东西卧在身边,身上的毛发光可鉴人,“嗒嗒嗒!”那东西突然发出一阵敲击声。
“啊!”黄辰辰一下子跳了起来。张竹生听见响声,跑了过来,在门口焦急地问:“辰辰,怎么了?我能进来吗?”
黄辰辰连蹦带跳跑出了窝棚,躲在张竹生身后。石珀和教授也赶了过来。
张竹生按亮手电,一只锅盖大小的长毛蟹吐着泡沫,两只棒槌般的眼睛来回张望着,举着巨螯,猛然张合,“嗒嗒嗒。”
“没事了。”张竹生用工兵铲把螃蟹铲起来,走出窝棚。
“杨攀月呢?”石珀拉住黄辰辰的手,示意她安心,见窝棚里只有一只懒洋洋蜷成一团的猫。
“不知道杨姐姐去哪里了。”黄辰辰心还在怦怦跳,“这东西长的真恶心。”
“张竹生,你看见杨攀月了吗?”石珀问正在折腾螃蟹玩的张竹生。
“没见啊,”张竹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才打了个盹。”
“你看!”教授指着一串脚印,光脚丫在沙地上踩成一串美丽的弯月,顶端绽放着娇小的五瓣,明显是女性的脚印,朝着远处的礁石方向。
“你们回去吧。”石珀又低头安慰了黄辰辰两句,“我去看看你杨姐姐,她一个人不安全。”
“嗯,”黄辰辰想了想,“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石珀笑了,“好,”刮了黄辰辰鼻子一下,“可不许哭鼻子。”
“才不会呢,就是吓了一跳。”黄辰辰不服气地说。
石珀点点头,转身朝着杨攀月的方向走去。走过张竹生的身边时又叮嘱他看紧埋藏东西的地方。
“知道了。”张竹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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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攀月的脚印走到礁石附近就看不清了,石珀爬上几块礁石,看见有一个人在海里起伏着。
“溺水了?”石珀吃了一惊,“杨攀月会游泳啊?”
又攀爬了几步,走近了一点,却发现她似乎没有危险,在海里游来游去。
石珀放心了,坐在礁石上,回头看看沙滩上的篝火,不算远。再望向海里的时候,却发现杨攀月已经向这边游来了。
“晚上游泳啊?”石珀大声对杨攀月说,杨攀月似乎吃了一惊,在水中停了一会,还是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
离得很近的时候,石珀才发现似乎杨攀月没穿衣服,“该死!”
石珀站起来想走,但是杨攀月已经对他回话了:“这几天有点累,一身汗,下去洗了一下。”
“哦。”石珀尴尬地站在礁石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杨攀月却大方地停在了礁石下的海水中,露着肩膀,“这边石头多,我以为晚上不会有人偷看。”石珀窘地脸发烧,杨攀月却笑了一下,“还愣什么,我衣服在你前面呢,递过来。”
石珀这才看见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在礁石罅隙里,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应该是衣服。他跳下来,发现她的两支枪也放在那里。取了衣服,却不知道怎么递给杨攀月。
杨攀月叹口气,“还要我光着身子自己上去么?”
石珀拿着杨攀月的衣服,走下礁石,远远伸臂想递给她,但杨攀月缩在水里,无法向前取衣服。石珀只好慢慢下海,小心翼翼避免衣服打湿,慢慢走到浸在海水中的杨攀月面前。
杨攀月拿了衣服,石珀转身要上岸,杨攀月急切地喊了一声:“喂!”
石珀一愣,却见杨攀月把手一松,任由衣服落在海里,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石珀。
石珀觉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有些晕眩,杨攀月却捧着他的脸,将双唇印了上去。石珀浑身发抖,慢慢抱住杨攀月光滑的脊背,脑海一片空白。
月光下波光荡漾,海浪缓缓冲刷礁石的声音平和细腻。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杨攀月抬起头看着石珀,狡黠地微笑着。
石珀慢慢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分到一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杨攀月叹息了一声,抓起漂浮的衣服,“回去吧。”
石珀拉着杨攀月走上岸边礁石,杨攀月又靠在石珀怀里,“真想多抱你一会儿……”石珀沉默着,搂住杨攀月。杨攀月慢慢推开他,“好看吗?”她展示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石珀笑了一下,在礁石上坐下,眼神清亮,看着杨攀月。
杨攀月慢慢穿上衣服,湿透的衣服几乎遮不住她傲人的曲线,她又把头发扎起来,取了枪,一把拽起石珀,两人向篝火走去。
接近篝火的时候,两人的手自然分开了,石珀在前,对张竹生打了声招呼:“找到她了。”
张竹生看着浑身湿淋淋的两人:“你们掉海里了?”
杨攀月双手抱臂遮在胸前:“嫌热,下去游泳,腿抽筋了,还好石珀来得及时。”
“真够危险的,你去游泳也不说一声。”张竹生摇着头。
“怕你偷看。”杨攀月轻笑一声,朝窝棚走去,一路居然蹦跳了起来。
张竹生看着杨攀月玲珑凸透的身影,惊奇地问石珀:“她怎么变得跟黄辰辰一样了?”
石珀笑了一声,跟着杨攀月来到窝棚那里,黄辰辰看见他们,开心地站了起来。
“把你杨姐姐找回来了,”石珀对黄辰辰说,“好好睡觉。”
“嗯。”黄辰辰吐吐舌头,拉着杨攀月进了窝棚。石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窝棚。
当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塔夫已经和教授在海边抓鱼了,张竹生回窝棚补觉。杨攀月和黄辰辰嬉笑着,在海边梳理头发。石珀懒懒倒在沙滩上,感受着清晨阳光的丝丝暖意。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但石珀知道,他们只是尽可能地享受着这暂时的宁静。
韩进的声音远远传来,石珀来到窝棚,喂了他一点水。韩进还有些发烧,伤口却好转了很多,不那么肿了。
“消炎药吃了吗?”石珀问。
韩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好些了吗?”
“浑身没劲,”韩进靠在石珀怀里,又喝了几口水,“快好了吧……这是不是那家伙的诅咒?”
“别胡思乱想,”石珀安慰他,“哪有什么诅咒。”
让韩进躺下,石珀转身想出去,韩进叫住了他:“石珀。”
“嗯?”石珀扭过头。
“我挺对不起你的,”韩进眼里盈着泪,“又拖累大家了。”
“以后遇事儿理智点,”石珀笑笑,“都过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就上路。”
韩进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石珀走进自己的窝棚,想看看木偶的情况,木偶却早已醒了,坐在角落,睁着眼睛看着石珀。
石珀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出去走走吧。”
木偶乖乖跟着石珀走出了窝棚,他直接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开心地四下张望着,似乎在等着早餐。
“你看他是不是好了?”塔夫提着鱼走到石珀身边,看见木偶的样子,轻声问石珀。
石珀仔细打量了一下木偶,似乎他很快乐,在哼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精神状态好多了,”石珀说,“不知道神智恢复了没。”
“我试试他。”塔夫坐在木偶对面,拿出小刀开始剖鱼。
“今天星期几啊?”塔夫突然问木偶。
“不知道。”木偶说,他突然一激灵,却见塔夫嘿嘿笑了起来。
“果然是装的,”塔夫得意地对石珀说,“韩进说的有道理,这家伙是装傻呢。”
“我是谁?这是哪里?”木偶一脸茫然,问塔夫。
“别装了,累不累啊,”塔夫皱起眉头踢了木偶一脚,“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木偶睁大无神的眼睛,扭脸问石珀。
“喂!刚才你都露馅了,再装当心揍你!”塔夫恐吓他,“你跑不掉的,每天都吊起来打你一顿,看你装不装了。”
“别打我,别打我!”木偶神色突然很紧张,近乎哀求地缩成一团。
石珀皱皱眉:“我们不打你,你好好的说,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木偶惊慌地爬到一边,突然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好痒,好痒。”
石珀站起来,把他的手掰开,却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
“教授!”他喊道。
教授乐呵呵地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伤口,怎么跟蜘蛛咬的似的?”石珀指着木偶脖子上的痕迹。
塔夫见教授过来,抬拳吓唬了木偶一下,木偶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他。
“有点像。”教授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木偶说他脖子痒。”石珀说。
“木偶,木偶,”木偶听见这个词,突然激动起来,“跳舞,木偶……”
教授看了石珀一眼:“他会说别的词儿了?”
“会说,但好像有点失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石珀看着木偶的眼睛。
“整的跟电视剧似的,”教授嘟囔着,“哪儿那么多失忆情节啊。”
塔夫笑着:“教授,我觉得他什么都清楚,就是装疯卖傻,刚才一诈就会说话了,我再逗逗他,他估计就知道美国总统是谁了。”
教授想了想,对石珀说:“他可能被蜘蛛咬过,所以对这件事儿很敏感。被蜘蛛咬了就像牵线木偶一样跳舞……他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被*纵了,所以一再强调‘木偶’这两个字。”
“那他是真的失忆吗?”石珀问教授。
教授站了起来:“这事儿,不好说。”他看了看石珀,“他要真装成失忆,还真没办法。不过前几天他不是装的,是真的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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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谈谈韩进的事情了,”石珀肃然地说,大家神色一黯,“我们不清楚他醒来后是神智恢复还是继续发疯,但是我请求大家,不要再去刺激他,”缓了一缓,石珀用指头敲打着桌子,“就当他是个小孩,或者病人,哄着他点。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这里出事,要是实在不行……就上强制措施吧。”
“我对前几天我的行为检讨,”教授抬起头,“我的一些话,有些不负责任了,以至于造成了大家的疑惑和恐慌,对不起。”
石珀笑了:“教授,这不是开批判会。”
“我还是不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咱们的世界太讲求一个因果率,一旦无法实现,就会出现混乱,”教授抬手想扶眼镜,却手落了个空,教授一愣,苦笑着叹一口气继续说,“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看来我们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一些事实的存在,同时对一些无解的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只要谜团越多,反倒越接近真相,”石珀安慰教授,“我相信我们的种种猜测中,总有一种是正确的。”
“我怕到那里又会遇上风暴。”塔夫怯怯地说。
“我倒是觉得咱们命真是很大,”张竹生笑笑,“这样都死不了,那也就没啥可怕的了。”
“那就是等韩进醒来,我们依然回到绿点那里的营房,”杨攀月打断话,“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都被折腾散了。”
石珀点点头,招呼一声,让大家休息,自己出了帐篷。
张竹生跟了出来,指着上面的草坡对石珀说:“那两只筏子还在那里,明天要不要坐筏子先到东边海岸,然后直线抵达营房?”
石珀看了看黑暗中的筏子,摇摇头,“还是按原来的路线走吧,我怕会节外生枝,现在我只求稳妥。”
张竹生叹口气,没说话。
连续的疲惫和担惊受怕,使得大家睡得很死,后半夜的时候,石珀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当他翻身坐起,侧耳细听,却是久违的“塞壬歌声”,一阵阵抽泣般的清唱,从四面八方将大家包围。大家也都纷纷坐了起来,听着这如诉如泣的女人幽幽地歌唱。
“怎么又开始了?”黄辰辰皱着眉头,厌恶地捂住耳朵。
“有一阵子没听到了……”杨攀月笑笑,“其实仔细听,也蛮好听的。”
石珀站起身,走出帐篷,仔细打量,“张竹生去哪了?”
本该值夜的张竹生不见了,帐篷外没有一个人影。
石珀转身走进帐篷,“你们刚才谁看见张竹生了吗?”他问依旧睡意朦胧的众人。
“没……啊?”杨攀月爬了起来,“会不会去解手了?”
石珀没说话,再次出了帐篷,用手电四下照着。除了礁石和沙滩,空无一人,海浪依旧哗哗在海滩上推涌着,四下无风,只有一轮滚圆的月亮挂在天上。
石珀检查了一下枪,“你看好大家,我去找找他。”
杨攀月看着他,“你小心一点,”她说,“我在这里守夜,如果找不到,你早点回来。”
“嗯。”石珀执着手电在地上查看脚印,但白天大家将沙滩踩得一塌糊涂,“我去那边的礁石看看。”
杨攀月脸一红,“嗯,”她抚弄着头发,“注意安全。”
礁石那边没人,众多礁石嶙峋地影子在月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湿光,像是星群落入了其中。石珀沿着海岸开始向东走,走了十分钟,也没见到张竹生的影子。
“会去哪里?”石珀焦躁地想着种种可能性,神秘的歌声还在四处回荡着,让石珀一阵阵心慌意乱。原地站着,张望了一阵,石珀突然望向了大海。顿了一下脚,朝着帐篷跑了过去。
杨攀月看着石珀远远跑了过来,连忙迎上去,“找到了吗?发生什么事?”她询问着。
“可能去岛上了!”石珀急匆匆地跑向草坡,果然,木筏只剩下一条了。
石珀坐在草坡上,大口喘着气,望向茫茫大海,杨攀月慢慢在他身边坐下。
“走了应该有一阵子了,”杨攀月看着草坡下一溜拖拉的痕迹,那痕迹一直延伸到海边,“是去取食物了吧?”
“嗯,”石珀鼻子酸酸的,“我不让他去的……希望他能安全回来。”
“别想那么多,”杨攀月一笑,“那岛上也没啥人,这又没风又没雨的,天不亮就该回来了。别瞎担心,这事换了你,你也会去。”
石珀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大海,杨攀月也陪着他,看着大海潮进潮退。那阵阵如诉如泣的歌声一直陪伴着他们,在一轮满月下,两个人竟似痴呆了一般。
“嘻,”杨攀月突然婉儿一笑,“这情形,倒是有些浪漫呢。”
石珀无奈地低下头,“你倒是有雅致,”他又望向大海的方向,“那岛上,还有很多我们没发现没掌握的东西,希望他早些回来吧。”
天快亮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沉,而东边却依稀出现了鱼肚白,歌声终于停止了。
“这歌声是人为控制的,掐点掐地很准。”石珀看看天色,海面上依旧没有张竹生的影子。
他侧脸看了一眼杨攀月,却见杨攀月端坐着,脑袋伏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却是在打盹。不由一笑:“这样都能睡着……”
第一缕阳光照耀过来了,打在他们脸上,却将杨攀月发丝上的露水反射出五彩光芒,石珀心一暖,伸手将她发丝上的露水抹去。
“天亮了。”杨攀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将脑袋扎进双膝,继续睡着。
石珀站起身,看着远处金光灿灿的大海,波光粼粼,不由得又是一阵焦躁不安。
“还没找到张竹生?”吃饭的时候,教授问石珀,石珀点点头。
“韩进醒过来了。”黄辰辰跑到石珀跟前对他说。
“去看看吧。”石珀、教授跟着黄辰辰进入帐篷里,韩进正靠在塔夫怀里喝水,见到石珀他们进来,想动,但是被塔夫制止了。
“先别动,”石珀对韩进说,“你感觉怎么样?”
“能挺住……”韩进皱着眉头,每吐一个字都牵扯到缝合的脸皮,顺着压根嘶嘶吸着冷气。
“这是几?”教授举起四根手指在韩进面前晃,韩进眼睛里露出苦笑的神情,“四……”
“神智清醒,”教授对石珀说,“不知道他精神上的问题好转了没有。”
韩进闭上眼睛,慢慢叹了一口气。石珀看看韩进,示意大家出去说话。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石珀松了一口气,笑道,“起码羞耻心已经恢复了。”
“还需要观察,”教授搓搓手,“希望他心理能正常吧。”
杨攀月在海边向他们喊道:“张竹生回来了!”
石珀一震,举目朝大海看去,果然,一条小筏子正在慢慢飘荡着。
“是张大哥!”黄辰辰开心地朝着大海挥手:“张大哥!”
筏子上的人也对这边挥挥手,石珀彻底心安了,“这家伙!”他恨恨地说,“擅离职守,脱离团队,擅自行动,该好好揍一顿!”
教授哈哈大笑着,拍拍石珀的肩头。
筏子靠岸了,张竹生从筏子上跳下来,大家帮着从筏子上搬东西,多数是食品,还有一些工具。
张竹生看着严肃的石珀,不好意思地笑了:“从船里往筏子上运东西耽误了点时间。”
石珀没说话,朝他胸口轻轻打了一拳,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了。”
张竹生却拉着石珀走到一边,看看四下没人,神秘地说:“在船上看到点奇怪的事情!”
“哦?”石珀望着张竹生,张竹生擦擦汗,心悸一般,压低声音说:“我又去大厅的屋子看了看,我看到奇怪的事情……”
张竹生慢慢叙述着,当他进入那个有着奇怪眼球的大厅后,出于好奇,又进入屋里,屋里的监视器依旧亮着,当四下查看没有异常,正准备走的时候,监视器上出现了奇怪的影像。
“一共两段,就跟录好的录像一样,一段放完了放另一段,”张竹生拉着石珀,“先是一个身影突然在显示器上出现,从背后看,是杨攀月……”他看了正在忙碌的杨攀月一眼,“那长发,我认得……她跟着几个穿防化服带防毒面具的人在一起说话。”
“另外一段,”张竹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似乎对这段回忆不寒而栗,“是你在掩埋尸体,一具一具的,四具尸体!死去的是我,是黄辰辰,教授,还有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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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珀静静听完张竹生的叙述,沉默了一阵,问张竹生:“能看出地点吗?”
张竹生摇摇头,“显示的东西太少了,”他想了想,“杨攀月是在一个走廊里,你那个是在一片草地上。”
“这事暂时别给大家说了,”石珀叮嘱张竹生,“我不相信那是咱们的命运。”
“没什么,”张竹生笑笑,“要死都死了多少回了!”
石珀拍拍张竹生的肩,点点头,两人朝大家走去。
韩进在塔夫的搀扶下走出了帐篷,看见石珀,塔夫说:“他非叫我扶他出来。”
“我没事了,”韩进裹着绷带,神色很差,“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也能做。”
“好好休息,”石珀安慰他,“收拾完东西,咱们就要出发了,路还远,你先休息。”
黄辰辰跑到石珀跟前,恶狠狠瞪了韩进一眼,“老师,你看,”她开心地拿着把漂亮的银色小刀,“张大哥从岛上拿的,送给我了。”
“小心别划到手。”石珀笑着拿来看了一下,还给黄辰辰,黄辰辰又开心地跑到杨攀月那里炫耀。
“她不会原谅我了。”韩进木然地说,嘴角翘了一下,疼得吸了一口气。
“慢慢来吧,”石珀笑了,“日子还长呢。”
每个人又挎上了一个军用挎包,里面鼓囊囊地装着罐头和水。张竹生背着一个帆布包裹,里面装着一些工具,站在沙滩上。
看看大家的疲惫神态,石珀还是挥了一下手:“出发。”
沿着旧路,倒是速度没有很慢,只是很多地方都有积水,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看着这被风暴蹂躏过的地方,一时心情沉重如铁,一时又暗自庆幸劫后余生。
许多草丛都已经倒伏,更多的地方草皮似乎都是连根拔起,露出稀泥和沙土。走了一阵,石珀觉得举步维艰了,到处都是泥水,大家倒不在乎这个,问题是每个人的脚底都粘着越来越厚的泥,坠得鞋子都要掉了。
跺跺脚,将鞋底上的泥在草叶上蹭蹭,石珀看着前面的路,尽量朝着比较干燥的地方下脚。
“老师!”跟在石珀身后的黄辰辰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那边有个挎包!”
“哦?”石珀几步跳了过去,将草丛里的挎包拣起来,“还真是我的。”石珀翻出笔记本和几只笔,还有挂狼头牌子钥匙。将挎包抖了抖,笔记本已经泡的不能用了。
“抽空晒晒吧。”石珀还是满心欢喜。
越往前走,大家看到散落的东西越多,帆布碎片,木板条,塔夫竟然在一棵树身上找到一柄深深嵌着的斧头,两个人用力才拔了下来。
“再多找找,”石珀叮嘱着大家,眼睛也四下逡巡着。
“石珀!”教授走到一捧草边上,伸手从泥水中捞出一块纸片,“是地图。”
石珀伸手拿过,这只是地图很小的一角,“肯定都被扯碎了……”石珀叹口气,抖抖纸片上的泥水,将纸片贴身装好。
阳光开始猛烈起来,地面上的水汽蒸腾,热乎乎的,大家彷佛置身于桑拿浴房一般,感觉像踩着一个大锅炉。
“我们快到了!”石珀指指前面的铁缸,这玩意儿半截埋在地下,居然没被刮走。
“没有蝴蝶了……”黄辰辰嘟着嘴,看着狼藉的草坡,这里甚至连一朵花都看不到了,到处坑坑洼洼,像一个瘌痢头般丑陋。
塔夫居然用铁矛朝缸里搅和了一下,“里面都东西都没了。”他嘟囔着。
“不知道甩哪里去了,”教授摇摇头,“想起那天的风,真害怕。”
韩进神色变了一下,叹口气,扶着塔夫慢慢走着。
“这是埋木偶的地方,”杨攀月指着一个水坑,“那边就是火葬木偶的地方了,什么都没留下。”
“大叔真可怜……”黄辰辰轻轻说。
终于抵达目的地,营房只剩下几面倾斜的铁皮墙面,因为被水泥固定在地面,所以没被刮跑。但四面敞亮,不能挡风了。水龙头还在,但已经严重变形。
“危房,”教授摇摇头,“咱们得找个干燥的地方搭帐篷了,这地势比较高,风会比较大,帐篷要结实点。”
石珀点点头,“上次那边有块平地,咱们去那边看看。”他指着东边的草坡。
大家来到东坡,四下比较了一下,还是这里最合适。
“这边没有积水,就这里吧。”张竹生将包裹小心放在草丛里,对大家说。
“就这里了。”杨攀月一笑,也开始把包裹卸下来。
“你伤怎么样?”石珀问韩进,韩进嘴角翘了一下,“没事。”
石珀还是慢慢将绷带解开,露出韩进满是针脚的脸,“唔,都结痂了,”石珀用手指按了按,韩进疼地一呲牙,“愈合的不错,没有感染。”将绷带再次缠上,石珀叮嘱韩进:“不要着水,有问题及时说,晚上再换药。”
韩进点点头。
帐篷搭了起来,这次大家将帐篷扎得很牢固,杨攀月和黄辰辰在帐篷里除草,平整地面。张竹生将一大卷塑胶布铺在地上,然后垫上自己的衣服,躺下试了试,“凑合了。”
石珀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试试,居然还能用。看了一下日期,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他们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两个多月了……”石珀默念着,手机却突然响起一阵短信的铃音。
大家都停下,看着石珀,石珀翻弄了一下,苦笑一声:“未知号码,乱码……”
教授躺倒在地:“都是德文?就算有信号也没用啊,没翻译……”
“有时有信号,有时没有。又没有信号了,”石珀坐下,“只可能是德国人发的……呵呵,真的没用处。”他随手关掉了手机。
石珀走到帐篷外面,看看阳光暴烈,将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晾晒,对着帐篷里休息的人说:“明天我跟张竹生一起去基地那里看看吧,你们呆在这里,不许单独行动。杨攀月,你明天负责大家的安全。”
夜晚来了,满月却先行挂在了东方,照耀着如水般的夜色,石珀望着沉寂的众人,取出一个东西,按下按键,一阵悠扬的音乐传了出来。
“班得瑞!”黄辰辰吃惊地坐起来,看着石珀。
石珀笑笑,冲她摇摇手中的随身听,黄辰辰欢呼一声,扑到石珀身边,拿过随身听翻来覆去地看。
“白天晾了晾,这东西挺结实的。”石珀微笑着,看着黄辰辰。
“谢谢老师。”黄辰辰突然眼中噙满泪水。
“傻丫头。”石珀刮了黄辰辰鼻子一下,黄辰辰不好意思地缩回身,捧着随身听爱不释手。
“磁带哪来的?”杨攀月奇怪地问。
“岸边发现的,”张竹生回答,“可能是那家伙换了磁带忘了带走吧。”
杨攀月狐疑地盯着石珀和张竹生:“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大家啊?”
“哪有,”张竹生嘿嘿笑着,“这不是事情一多,把这事忘了。要是早想起来,早就让黄辰辰听歌了。”
杨攀月转过身,没再说话。
似乎都睡着了,万籁俱寂,石珀抱着枪蜷成一团,听着帐篷里细微的呼吸声,脑中却回想着张竹生告诉他在岛上看到的事情。
“究竟显示的是什么东西?录像吗?未来?”石珀觉得没有一点头绪。
“杨攀月跟白衣人们在一起?难道她是那个奸细?”石珀立刻否定了,“她如果是奸细,有枪有机会把我们全干掉,何必这么干熬着?”
“我把大家埋了?怎么死的,是我杀的?”
石珀心情有些烦躁,脑中一片乱麻,“如果存在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的我和那个时空的我,会不会命运重合?”
“那个我却把杨攀月和教授杀死了……难道他们都是奸细?两个奸细?”
正迷糊间,忽然听见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悠长浑厚的汽笛呜呜声,石珀一骨碌爬了起来。
“什么声音?”杨攀月抱着枪也跟着爬了起来。
“嘘!”石珀比划一下,侧耳细听。
像是汽笛声,又像是铜号,始终是一个音调,却是从很近的地方传出的。
“呜——!”
“我们!”塔夫战栗着,“我们呆的地方,也是一艘船?!”
石珀转身跑出帐篷,杨攀月跟着跑出来:“你们呆着别动!”
两个人蹲在月光下,像两头警觉的豹子,辨别着声音的来源。
杨攀月指指营房的方向,石珀点点头,两人端着枪,分两路朝声音包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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