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会窥视刑场。
这事母亲知道,这正是她的目的。
实际上,不是因为母亲找了机械厂的工作,我们才不得不搬到这地方。
因果关系错了。
母亲是因为知道这里有刑场,想搬过来,才选择来这里工作的。
机械厂宿舍,己经是我们第三个家了。
每次搬家,我都能感受到母亲眼中那种混合着希望和绝望的复杂情感。
我幼年时聪明乖巧,人见人爱,是父母的骄傲。
那时候,我还能看到母亲眼中纯粹的喜悦。
可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我的性格逐渐变得阴暗起来。
我开始经常欺负同学。
最开始还只是将同学锁在废弃的储物间里,旁观所有人着急找寻。
我躲在角落,看着老师和同学们焦急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
到了五年级,就首接把人打得脑震荡进医院了。
那一刻,我看到了受害者眼中的恐惧,那种恐惧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父母无数次道歉赔罪,赔了很多钱。
我看着他们低头哈腰的样子,心里既有一丝愧疚,又有一种扭曲的自豪。
家长老师轮番教育,但我就是改不了。
他们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但却无法触及我内心深处那个黑暗的角落。
母亲哭了一夜又一夜,说你以前多乖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爸爸妈妈做错什么了吗?
我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里既难过又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父亲每次被老师找,回来都会拿皮带狠狠抽我,再让我罚站一整夜。
最后一次他抽得尤其凶狠,抽得我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让我感到一种异样的刺激。
但是某一刻对上我的眼神,他就停手了。
他忽然觉得害怕,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那种恐惧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不久后,父亲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他的离去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五年级时,我被学校劝退。
因为臭名远扬,附近也没有别的学校敢收,母亲没办法,只好带我搬离那个地区。
我看着她收拾行李时疲惫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
母亲知道孟母三迁的道理,带我搬到城里一所大学附近,指望我受到文明的熏陶。
到了新学校,老师们都喜欢我,因为我学习成绩很好,彬彬有礼又听话。
我轻易地戴上了这副面具,看着所有人被欺骗的样子,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母亲也以为我终于变好了,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心里既有一丝温暖,又有一种想要打破这希望的冲动。
但这都是我善于伪装的结果。
好了没两年,上了初一,我就伙同人贩子差点把隔壁女大学生拐卖了。
策划这件事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女大学生的男友不肯罢休,跑到我的学校闹。
老师喊我去对质,我口袋里藏了把匕首去,差点酿成大祸。
握着匕首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母亲跪在校长办公室里,祈求校长网开一面。
我看着她卑微的样子,心里既有一丝愧疚,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校长态度坚决,他说我无底线无家教,这种品行恶劣的小孩迟早会犯事,学校承担不起后果,叫母亲好自为之。
他说这话时,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和恐惧,那种眼神让我从他身上感到一种奇怪的满足。
然后我就又被劝退了,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仿佛清醒很多。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爱,而是混合着恐惧、绝望和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决心。
她带着我再次搬家,搬到这里——洛山第二机械厂最西边的宿舍楼,因为紧挨着洛山刑场,其他工人家庭都避之不及。
谁不幸拥有这样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