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末尾,清水盟特地组织一场饭局,酬谢这些冤大头的散户。
当然,若是提前离场,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刚才拍卖进行时,只要拍品得主钱货两讫都可以选择退场。
而对于散修来说,吃他一顿不吃白不吃。
就连漕运竹排帮牛蛮都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没有丝毫怵意。
要知道当场数百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盯着他呢?
半个时辰后,牛蛮剔牙,一边戳弄牙齿一边翘嘴扫视。
瘪犊子玩意!
他心中自是清楚自己当前处境,但山人自有妙计。
余者渐渐察觉不妥,不好!
扫过清水盟守卫,此前较为面熟的几个颇具实力的护院打手早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欺人太甚,这帮子人绝对里应外合!
不少人心中暗骂。
毛鬣凭借野狗般敏锐的感知,察觉到变化,明白截胡的或许早就动手了。
当即面色一沉,带着一帮小弟匆匆离开会场。
剁手党紧随其后,吉光领头,吉影也不知何时没了影。
余乾将一切看在眼中,甚至牛蛮与手下交头接耳的动作他也一件不落。
单凭感觉而言!
还是吃饱了比较划算,现在就饱了九成。
“嗨兄台,给我留一块!”
余乾眼神自是好的不用说,隔桌的饕餮盛宴还有的吃。
切!
牛蛮首呼粗鄙。
喝罢茶水顺顺缝,他晃悠悠站起,踱步消失在会场。
吞下最后一口肉,“嗝!”
肚皮圆又圆,是幸福的感觉。
余乾抬头看见牛蛮最后一丝身影,起身跟了上去。
刚出宝蟾楼,迎面便是一刀,那刀片凌凌,唰的砍落半空。
而余乾侧身前踢,咔吧一声,回合结束。
血腥味呛进鼻子,余乾没料到凶险来的这么快,而且着实惨烈。
就在这门口,横七竖八的血泊快要连成一片。
远处还有持刀虾米,见了刚才场景,离得更远了。
踏过血水,牛蛮脚印止在一处屋檐。
跟丢了,着实有点忧伤。
屋檐下,窸窸窣窣。
探头打量,那几个不知是何帮派的小子竟凑了过来,仰着头。
首到冷不丁瞅见余乾才作势鸟兽散,但上门的线索怎么能让他溜了。
结果就是一抓一个准,老鹰抓小鸡还得喘个粗气呢,但抓这几个虾米,实在是轻松。
按照惯例,起初几人忠心耿耿,有的说不知老大在哪,有的只会摇头。
但经过记忆大恢复术后,他们终于初见成效。
“别打了,你能不能换个问法?”
“嗯?”
“你问我们大哥在哪?
文哥在哪?
老大在哪我们是真不知道啊!”
哭哭啼啼的委屈滞了余乾一瞬。
“咳,那你说吧。”
小弟一阵比划,鼻涕进到嘴里都顾不得咸!
“带路!”
余乾听的迷糊,果然还是使唤带路党更加方便。
迫于淫威,数个小弟塌腰垂头,一脸哭丧地寻找文哥。
铁匠铺前。
“强哥!”
一声哭丧惊得强哥猛地一激灵。
一个不慎呲到鞋面上。
“我了个巴子,你想吓死老子。”
强哥转头就看见同组的丧门星猫追耗子一样扑过来。
“你们被谁打了?”
他皱眉粗声粗气。
随着视线,他看到吊在后面的余乾。
余乾跟进,就听见这唤作强哥的口出狂言,“敢打我兄弟,你还想不想...活?”
“嘭!”
的一声,一排整齐码好的钢刀应声两半。
我的刀!
强哥心中一痛。
不对,“我想活!”
他随口脱出求饶。
余乾也不废话,小头目同样知无不言。
这伙蠢蛋本以为是竹排帮众,没成想竟是野狗帮的。
不对啊!
风格不对。
余乾细细问过,貌似毛鬣正在西南方向的树林打埋伏,此时正等着一批武器武装小弟呢。
不过短时间是实现不了了。
“带路!”
强哥应了一声,转头喝道:“瞅个啥!
还不快走。”
“我跟你走!”
强哥心一揪。
余乾补充道:“不带他们!”
强哥心碎。
走在路上,他心里己经盘算改换门头了。
一路无声,也没有横生的波折。
远远地,人影可现。
这时,强哥犹豫地站在原地。
余乾摆摆手,其人如释重负。
一个猛子扑进草茬,没了影。
那边,毛鬣披着皮毛大衣,肿胀的脸梆子消了一半,一大一小两只豺狼般的眼睛射出仇恨。
吉影的身形正来回穿梭,似是在搜寻似是无头苍蝇,调子肉眼可见的乱了。
遭!
又生了什么事端?
毛鬣本是黄雀在后的,但这架势显然是不如意。
他赶忙起身,刺溜!
毛鬣惊了个趔趄。
特么什么鬼东西?
他瞬间头皮发麻,心脏扑棱扑棱!
待拉开距离才发现,是吉光!
咋舌!
这家伙什么时候到的,藏在哪里?
余乾看的喔嚯。
毛鬣一瞬由惊转怒,但眼珠子转了两圈,还是放弃此时上前。
不打紧,我盯紧点,他心中宽慰。
“哥!
我们上当了。”
吉影挨个踢翻血衣,里里外外摸索一遍,除了一空盒,什么都没发现。
吉光眼神晦涩,两兄弟对视一眼,“诸位道友现身吧,上当了,筑基丹不在这里。”
片片惊疑从东南西北传出。
人群汇聚,一盏茶的功夫扩散向坊市。
当前当务之急是找到牛蛮那混蛋,余乾了然,这时转而跟在吉氏兄弟后面。
吉影向吉光点头示意余乾的存在。
余乾行踪也没有隐晦什么,不过拉开一定距离。
三人远远相望,余乾招招手算作招呼。
吉氏兄弟板着脸,不再理会他。
清水坊。
凡是漕运人员全部成了猎物,其中自然囊括竹排帮帮众。
呕血!
一顿火龙果伺候,上身泛红下身泛黄,消息经过汇总。
牛蛮两个可能去处。
其一私修小码头,跑路全套。
其二香囊巷暗门子,吹拉弹唱。
兵分两路,双管齐下。
余乾站在岔路口,不知归向。
最终路边的火烧以色香味俱全取胜。
包浆的木桌泛着倒影,油滴滑落指缝。
“上茶!”
一口茶水消解了三分油腻,剩个香气越嚼越香。
余乾同时观察着散落的各个势力小虾米,若是有个集结,他自是积极响应的。
咦!
赵竹?
这家伙再次鬼鬼祟祟的闪过。
“店家,闪过去的人影你识得吗?”
店家在这嘈杂的时候还能煎火烧,想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有点背景的。
“哦,那个小子啊!
赵家破落户!”
问过店家,他自称是孙家旁支,有幸见过赵家人。
“果然是赵家人嘛!”
想来赵竹细皮嫩肉,有些见识又胆气不足的样子。
现在频繁悄声出现,定是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