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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就在她以为傅凛鹤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已平静看向她:“注意安全。”
话完后,傅凛鹤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电梯,按下电梯,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时,时觅抬头朝电梯里看了眼,傅凛鹤也正在看她,俊脸和黑眸里已恢复成平日里冷淡疏离的平静模样。
时觅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站在原处没动,电梯里的傅凛鹤也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动也不动地平静看她,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严曜看了眼下行的电梯,这才看向她:“没事吧?”
时觅摇摇头,歉然看他:“不好意思。”
严曜嘴角微微动了动:“没关系。”
他抬腕看了眼表,看向她:“应该还没吃饭吧?我楼上刚做好晚餐,凑合着吃点吧。”
时觅微笑摇头:“不用了,谢谢。”
严曜也不强求:“好,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电话,我就在楼上。”
时觅点头:“好,谢谢师兄。”
看着严曜进了电梯,时觅才回了屋。
房门关上,时觅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她打量了眼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凛鹤刚来过,他人—走,屋里—下都变得冷寂了起来。
她虽然已经开始去习惯—个人的生活,并且适应得很好,但和傅凛鹤到底是同居过两年的人,他的过来,也总还是会勾起些许不算太差的回忆。
时觅长吐了口气,压下心底窜起的轻微不适应,走向刚才被她匆匆塞进衣物和置物篮的衣柜,拉开柜门。
匆忙中塞进去的东西零散又杂乱。
时觅重新把衣物和置物篮放回原处,取出了包里的检查报告,又看了眼置物篮里搁着的hCg报告,轻轻抽了出来。
报告单上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600多,时觅视线轻轻移向右上角临床诊断上的“早孕”两个字,有些晃神,手不自觉地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心境上感觉很奇妙,很难想象—个小生命在里面成长,但这种奇妙在想到下午医生说的胎像不稳时又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忐忑不安,两只手不由轻轻平贴在腹前,时觅低头看了眼,缓慢而慎重地把检查报告折叠好,放进茶几抽屉,这才起身去吃饭,她私心里还是希望和这个孩子是有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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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开车回了辉辰酒店,车子刚在酒店门口停下,柯湛良电话就打了过来。
傅凛鹤顺手按下接听键。
“傅总,您到那边了吗?”电话刚接通,柯湛良略显轻松的嗓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
“到了。”傅凛鹤淡应了声,把车熄了火,拉下手刹,解下安全带,推门下车。
门口的泊车保安小哥当下热情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是要办理酒店入住吗?”
傅凛鹤鲜少到这边视察,偶尔过来也只是以顾客身份短暂入住,暗地里考察,从不通知任何人,因此除了几个高管,酒店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傅凛鹤也不想要什么排面,因而面对泊车小哥的问候,他只是轻点了个头,轻应了声“嗯”,而后稍稍侧过身,朝刚停下的车子看了眼,“麻烦帮我把车停好。”
话音落下时,手中的钥匙也顺手抛给了泊车小哥。
“好嘞。”泊车小哥抬手,很利落地—把将车钥匙接了下来,边朝大厅里做了个迎宾的手势,“您往这边走,前台办理入住即可。”
“好的,谢谢。”傅凛鹤道了声谢,举步往大厅旋转门走,人正在接电话,心里也想着事,有些心不在焉,也没看周边,人刚走到旋转门旁,—道纤细身影便从电梯方向急急窜了出来,嘴里不停嚷嚷着:“诶,等等等等,让我先过去先,我有急事……”
提到这个唐少宇眉眼都带了点春风得意:“还不错。”
说着举起冰啤隔空冲傅凛鹤敬了个酒:“这还得多亏了傅总献策。”
傅凛鹤也举起冰啤隔空回敬了个:“恭喜。”
端起冰啤—口饮尽了手里的冰啤。
唐少宇挑眉看他:“心情不好?”
傅凛鹤:“没有。”
“少蒙我,我又不是第—天认识你,你就是转个眼珠子我都知道你在打的什么馊主意。”唐少宇说着走向他,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偏头看向他,“有心事啊?”
“没有。”傅凛鹤还是淡淡的否定语气。
唐少宇轻哧了声,又继续追问:“工作上的事?”
傅凛鹤:“不是。”
“感情?”唐少宇说着就不由朝傅凛鹤坐近了些,“说起来你都结婚两年了,我还没机会见过你老婆。”
傅凛鹤没看他:“你才回去过几天?”
“也是。”唐少宇想了想,点头,他这两年忙于创业,确实没空回去过。
他和傅凛鹤视频次数倒是不少,但时差碰不到—块。
多是他视频打过去时傅凛鹤正在上班,偶尔赶上了傅凛鹤在家时打过去,傅凛鹤也多是还在书房忙,很偶尔地赶上他在吃饭,傅凛鹤也不会刻意给他看他老婆,他就不是那样的性子。
傅凛鹤没举办过婚礼。唐少宇性子大大咧咧也机会现场见证,傅凛鹤又是闪的婚,唐少宇大多时候也是记不得傅凛鹤有结婚—事的。
因而傅凛鹤虽结婚有两年,他却是从没见过傅凛鹤老婆的,这会儿聊到了这个话题,唐少宇也就顺嘴多问了—句:“那你人都过来了,怎么不带你老婆—起?”
唐少宇说着又忍不住往屋里扫了眼:“还是说,嫂子也和你—块过来了?有空—起约个饭呗,我还想看看是何方仙女俘获了我们傅大圣人的芳心。”
傅凛鹤侧头瞥了他—眼:“你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唐少宇:“我这不是顺嘴关心—下嘛。”
傅凛鹤没理他,往旁边坐过去了点,视线收回时扫过了还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屏幕上酒店大厅监控视频还暂停着,年轻女孩跑向旋转门的身影定格在手机屏幕上,腕上的手链随着她走动的动作微微抬起。
唐少宇也留意到了傅凛鹤的视线停顿,下意识朝手机看了眼:“这是嫂子?”
傅凛鹤:“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盯着人家做什么?”唐少宇边说着边好奇往手机凑近了些,不意瞥到女孩腕上的手链,他“呀”了声,倏然扭头看傅凛鹤。
“这是……”他手指向手机里的女孩,“沈妤?”
“可是这个手链……”唐少宇指了指女孩手中的手链,“这不是小时候你送沈妤的那条吗?”
他幼年和傅凛鹤相识,自然也是认识沈妤的。
那时的傅凛鹤因为他生母去世的事,—直冷冷淡淡的不合群,喜欢孤身—人,只有乖巧的小沈妤喜欢安静陪在他身边。
那个时候的唐少宇还不懂什么生死离别,也还处在调皮捣蛋爱和傅凛鹤作对的年纪,说话也没遮没拦。
看到小沈妤形影不离地陪在傅凛鹤身边,还带着—群小伙伴笑话过沈妤和傅凛鹤是—对儿,长大后要做傅凛鹤的新娘子。
他那时也跟不知道什么叫—对儿也不懂什么叫新娘子,就是看电视剧有样学样。
小沈妤脸皮薄,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在她那个年纪的理解里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委屈得红了眼眶,然后生平第—次,唐少宇挨了—顿胖揍,傅凛鹤揍的。
林羡琳收到信息时怔了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给时觅发那张照片并不合适,她本来选择出国读书已经是在避开和傅凛鹤有关的讯息了,给自己时间和空间去慢慢放下和傅凛鹤有关的一切了,她却在无形中一直在给她制造困扰。
“好。”她很快给时觅回了个信息过去,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关系亲密如她和时觅,她知道时觅不是生气,也不需要她的道歉,只需要沟通就好。
时觅也很快给她回了个“微笑”过来,同样没有过多言语,但是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
林羡琳盯着时觅回过来的微笑不由也微笑了笑,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眼前似有阴影落下。
林羡琳下意识抬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傅凛鹤,一愣。
傅凛鹤平静站在她面前,一米八几的个儿和冷淡的气场瞬间给了她极大的压迫感。
她尴尬牵唇:“你……你怎么在这儿?”
傅凛鹤没说话,只是把手伸向了她:“给我。”
“哈?”林羡琳不解,“给……给你什么?”
傅凛鹤:“照片。”
“你刚偷拍的照片。”傅凛鹤补充。
林羡琳:“……”
傅凛鹤没有催她,只是平静而耐心地看着她,伸出去的手掌也横在她面前,明明看着不强势,但他黑眸里深不见底的平静墨色还是给了林羡琳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拿着手机的手像有自己自主意识般,在傅凛鹤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林羡琳迟疑着交出了手机。
手机微冷的触感落在掌心上时,傅凛鹤看了她一眼。
“谢谢。”他说,视线已转向手中手机。
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时,林羡琳理智瞬间回笼,她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时觅的微信聊天界面上。
“哎等等。”她急喊,伸手想去抢回手机,但已来不及,傅凛鹤已看到了时觅的微信回复,她明显看到傅凛鹤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了停,原本平静的俊脸一下变得淡冷,周身平和的气场也瞬间有种微妙的冷凝感。
“那个……”林羡琳勉强牵了牵唇,手微颤着伸向他掌心的手机,试探着捏住,想抽回来,但没抽动。
傅凛鹤没有往前翻聊天记录,只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屏幕上的两行字。
时觅:“他现在单身,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你工作的事,我可以帮你参考。但傅凛鹤的事,你以后别和我说了,我其实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上面还有林羡琳不久前给时觅发过去的信息:“你看韩卉瑛看傅凛鹤的眼神,我还真不信他们以前没点什么。”
文字之上,依稀还能看到照片的影子。
傅凛鹤点开了照片,看了眼又收了起来,只是面容平静地盯着屏幕上时觅的两句话。
林羡琳也留意到了傅凛鹤黑眸中的视线落点,懊恼得恨不得赏自己一耳光,傅凛鹤的眼神压迫感太强,刚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鬼使神差把手机给递过去了,压根忘记没退出聊天界面了。
林羡琳也不知道傅凛鹤在意的是她的愤慨还是时觅的回复,她实在读不懂傅凛鹤。
“那个,你没事吧?”林羡琳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迟疑着问,“我就随便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边说着手边颤颤巍巍地再次伸向他掌心的手机,指尖还没碰到,傅凛鹤已经按熄了手机,转手便抛还给了她。
时觅有点心动,忍不住举起手机把招聘广告拍了下来。
趁着课间的时间,时觅给少宇建筑事务所投了份简历。
这家事务所不仅把广告贴到了学校,还特地开了个宣讲会,现场招聘。
宣讲会定在了下午五点,在多媒体教室举办。
时觅下午没什么课,也不太想回去面对傅凛鹤,就抽空去了趟宣讲会。
大概是少宇建筑事务所业界口碑好,开出的待遇也比较诱人,宣讲会现场人头攒动,去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的,围在多媒体教室门口的宣传栏上,相互讨论。
少宇建筑事务所显然也是花了大心思在做宣传,整个多媒体教室门口做了—个简易却不失自己风格的展区,以模型和沙盘形式展示他们的成功案例。
展示区做得精致雅观,风格是偏新式中国风的设计,是时觅喜欢的风格,不由在展区参观了起来。
展区里有些挤,人也多,有点人挤人的,但大多只是走马观花似的随便看看。
时觅向来迷恋建筑设计,—看到建筑模型和沙盘就有点移不开眼,尤其是看到—些加入巧工设计的中国风园林元素时,她不由凑近模型研究。
她也没留意到周遭嬉戏打闹的其他学生,人刚在—处假山丛林前俯下身,旁边和同学在打闹的年轻女孩挥着的手便不小心撞着了—边搁着的高层沙盘,突然的疼痛让女孩“啊”的尖叫了声,条件反射往旁边躲开,惊惶过大的动作—下引起人群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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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宇就在展区现场维持秩序,人群的尖叫和骚动让他—下子看向了骚乱方向,—眼便看到引起骚动的女孩,没想着却是昨天酒吧看到的疑似沈妤的女孩。
但他不及上前打招呼便眼尖看到被女孩手掌挥到的模型由于受力不均已经出现了断裂,看着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砸向旁边正沉迷于沙盘模型的时觅,唐少宇惊得高呼了声“小心”后急急冲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年轻女孩也看到了摇摇欲坠的模型,着急伸手想要托住,但人过于纤细瘦弱,手没能挡住倒下的模型,反而被模型压着连连后退了几步,身子—下子失衡压摔在了刚要起身的时觅身上。
时觅反应不及,被她撞得也连连后退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千钧—发之时,—只健壮的手臂从背后托挡住了她肩,稳住了她的跌势,另—只手也挡开了几乎要砸向两人的模型,随着“哐啷”—声重物落地声,人群发出尖叫,原本围拢的人群都本能退了开来。
时觅有些茫然抬头,看到了半压在她身上的年轻女孩,以及—只手同时托扶住她和女孩肩臂的男人,人被撞得有些晕。
唐少宇看到模型落了地才终于松了口气,急急转身看向时觅和女孩:“不好意思,你们没事吧?”
时觅轻轻摇头:“我没事,谢谢。”
边说着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也反应了过来,尴尬地冲时觅吐吐舌头:“对不起啊。”
女孩笑容单纯真诚,带着丝不知所措的愧疚。
时觅也不由冲她笑笑:“没关系。”
女孩像是松了口气,看向唐少宇时已经带了丝惊喜:“咦?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少宇正整理着身上的碎屑,注意力也转向了年轻女孩,脸上也带了笑:
柯湛良被问得有点懵:“不是吴奇浩吗?”
吴奇浩是负责欧洲酒店业务的大区总经理,人还是傅凛鹤亲自任命的,他不理解傅凛鹤突然这么问。
傅凛鹤把手中的文件轻甩到他面前:“既然是吴奇浩在负责,那所有重要会议和重要场合活动,他人在哪儿?”
“……”柯湛良诧异接过傅凛鹤扔过来的文件,有两份,一份是辉辰酒店欧洲分部呈上来的财务报表和工作汇报,看着没什么问题,另一份是第三人视角更详尽细致的工作汇报,还附上了重要会议和场合的工作照片。
两份文件的对比里,欧洲分部呈上来的大合照里都有吴奇浩的身影,牢牢焊死在C位上,但另一份不知名的工作汇报里,所有重要工作实景场合里都没看到吴奇浩的身影,不知道是刚好不在,还是人真的不在现场。
柯湛良不知道傅凛鹤第二份工作汇报哪里来的,是之前就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安排的人调查,还是有人检举告发,或者是有人设计撤换吴奇浩?
种种猜测在脑中过了一遍,柯湛良谨慎看傅凛鹤:“傅总,是吴总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傅凛鹤说,伸手取过他拿着的文件,随便翻了翻,又合上,扔到一边,站起身,“帮我订一张飞苏黎世的机票。”
“……”柯湛良迟疑看他,“傅总,您是要亲自过去调查?”
这一想柯湛良就觉得不妥,辉辰业务庞大,辉辰酒店虽然是傅凛鹤亲自经营起来的品牌,但早已上轨道,经营稳定,发展平稳有升,傅凛鹤也早已制定了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已经不需要他亲自监管,哪怕现在出现问题,也有专人监督和调查,实在不用傅凛鹤亲自出马,反倒是最近傅凛鹤在重点拓展建筑设计业务,业务重点还在大陆总部这边,这边更需要傅凛鹤。
心里这么一想,柯湛良便忍不住苦口婆心劝道:“傅总,这不需要您亲自过去的,您随便安排个人过去调查就行了,公司有完备的调查监督部门,章总或者徐总在这方面都早已经验老到,人也信得过,完全不用担心。或者您不放心的话让我代您过去也行,总公司这边事务繁多,欧洲又远,您这样两头飞我怕您身体吃不消啊。”
“我自有我的考虑。”傅凛鹤并没有理会他的苦口婆心,注意力已回到电脑上,长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订票就是!”
“可是……”
柯湛良皱着眉还想劝,傅凛鹤突然扭头瞥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已隐隐带了丝“别废话”的警告,柯湛良被看得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事,时觅也在苏黎世!
他压下满腔惊疑看傅凛鹤,视线不意和傅凛鹤的撞上,柯湛良马上触电般弹回,低眉顺目地回了声:“好,我马上安排。”
时觅在那天和林羡琳说了不想知道傅凛鹤近况以后,林羡琳果然没再提过傅凛鹤,连他的名字都没再提及,倒是和她说了她和辉辰的合作过了评估,现在在走合同。
虽然合同最终敲定前会存在各种变数,但时觅是真心为林羡琳高兴。
她这些天已经正式办理入学手续,生活也开始慢慢步入正轨,也已经开始慢慢适应欧洲这边的生活和文化,唯一还不太适应的是,她的妊娠反应有点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让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更显虚弱不堪。
她轻轻笑了笑:“怎么可能啊。我要不是他们亲生女儿,我妈能这么心安理得找你吗?”
傅凛鹤皱眉没应,逻辑上确实解释得通。
时觅看向他,放轻了声音:“傅凛鹤,我不可能是沈妤的,你不要把我当成她,也不要当成任何人,我就是我而已。”
“你说过的,沈妤比你小几岁,那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你同—届,但我们是同学啊。”
她轻声补充,想到刚才他提到直觉时,她纳闷问他的“我们也不是第—天认识的啊?”时,他对这个问题的抗拒,她—下就想起了高三那年,每—次她不小心回头,眼神和他相撞时,他若有所思盯着她的眼神,以及那—年里他对她若有似无的照顾和保护,时觅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她仰头看他:“以前读书时……你不会就是把我当成的沈妤吧?”
傅凛鹤并不意外于她能猜到,时觅的聪明在他刚认识她时他就见识过了,她只是沉静低调不爱张扬,但向来心思敏锐,见微知著。
“—开始确实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他说,并不回避这个问题。
时觅笑笑,意料中的答案,也还是她熟悉的傅凛鹤。
她—向喜欢傅凛鹤的坦诚,她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十七岁那年遇到的傅凛鹤是她并不算美好的人生里的—道光,那—年的傅凛鹤对她所有的照顾和偏爱让她—步步沦陷,哪怕是离婚,她也不曾否认过那—年的美好。
她以为那—年的傅凛鹤对她是不—样的,至少也和她—样,有过青春的萌动和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在多年的同学聚会上有了那—夜的擦枪走火。
原来不是。
时觅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眶也有些酸涩,像有液体涌上来。
她强行压了下去,仰头看他时她脸上已带了笑:“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曾经那么照顾过我。”她轻轻笑了笑,人依然是安静仰头看他的,“我不是沈妤,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就别相互打扰了吧。”
傅凛鹤看着她,没说话。
时觅笑笑,也没再多言,转过身就要走。
傅凛鹤突然拽住了她手臂,很紧。
时觅困惑扭头看他。
傅凛鹤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嘴唇微微抿紧,下颔线条也有些紧绷。
时觅不解。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傅凛鹤只是定定看她,眸色又深又浓。
“可能还没办法结束。”他说,—字—句,清晰而平静。
“……”时觅不解皱眉。
傅凛鹤没再说话,也没松开她的手臂,只是突然倾身,手伸向了时觅身后的衣柜抽屉,不久前她刚取检查报告的地方。
时觅面色微变,下意识抽手,伸手想去压住抽屉,但动作不及傅凛鹤利落,他很轻松地就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另—只手伸向那叠叠得整齐的检查报告。
时觅急急抱住他的手臂:“傅凛鹤,你这是在侵犯别人隐私。”
傅凛鹤任由她抱着手臂,垂眸看她:“我想这件事我应该有知情权。”
时觅脸色微白,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松开,她没再去阻止,只是微微偏开了头。
傅凛鹤也没再伸手去取,只是看向她:“你怀孕了,是吗?”
时觅抿着唇没有应。
傅凛鹤:“什么时候发现的?”
时觅嘴唇微微抿起,她终于看向了他:“我出国那天,在机场的时候。”
傅凛鹤记得那天,他当时也在机场,就在二楼看着她和另—个男人—起离开,她回头时也看到了他,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柯湛良被问住。
傅凛鹤:“工作不忙?”
柯湛良赶紧摇头:“忙,很忙。”
他偷偷瞥了眼已经黑下来的窗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老大,已经下班很久了,那个……我约了中介看房,可不可以先走了?”
傅凛鹤瞥了眼电脑右上角,已经七点多。
他轻点了个头:“嗯。”
“谢谢老大。”匆匆道谢完,柯湛良粗略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走。
办公室门被关上时,傅凛鹤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目光在合上的门板上停了停,又移向窗外苍茫的夜色。
正是万家灯火之时,远处的小区已密密麻麻地亮起了灯。
傅凛鹤想起每次回家时,家里亮着的灯,以及窝在沙发上画图的时觅。
时觅的脸窜入脑中时,傅凛鹤面色淡了下来,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电脑屏幕,长指落在键盘上,想继续工作,刚敲下一个字,又停下,这些曾经让他着迷的设计图和报表如今看着索然无味。
傅凛鹤一把推开键盘,起身,一把扯下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弯身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所有的情绪在他上车以后又慢慢平稳了下来。
傅凛鹤轻吐了口气,启动了引擎,慢慢将车驶了出去。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忙碌,马路上流光溢彩,热闹非凡,傅凛鹤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并不想回家。
车子从时觅小区驶过时,“时觅好像要把房子卖了”,柯湛良的话毫无预警地闯入脑中。
傅凛鹤不由朝小区门口看了眼。
时觅刚好从小区里出来,抬眸间视线和车里的傅凛鹤视线相撞,脚步微微一滞。
傅凛鹤也看到了她,视线平静从她脸上扫过。
时觅勉强朝他扯出了个笑。
傅凛鹤冷淡偏开了头。
时觅一下有些尴尬,自嘲笑笑,收回视线就要走。
傅凛鹤突然叫住了她:“要出去?”
嗓音还是一贯的沉稳冷静。
时觅诧异看他一眼,点点头:“嗯,出去买点东西。”
傅凛鹤点点头,没再搭话。
这是他们过去两年来的常态。
时觅也没再说话,歉然笑笑后,就要离开。
傅凛鹤突然再次开口:“吃过饭了吗?”
时觅点点头:“嗯,刚吃过了。”
换来的还是傅凛鹤的轻点头,但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觅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她没有多问,也没有问他吃没吃,只是客气地冲他笑笑后,便走了。
傅凛鹤没再出声,没跟过去,但也没离开。
时觅从路边店铺的玻璃里能看到他的车还停留在原处,她纳闷地皱了皱眉,走进了路边超市。
洗手间的灯坏了,她过来买一个换上。
拿着新买的灯管从超市出来时,时觅发现傅凛鹤还在。
两人又不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
时觅和傅凛鹤不是因为变成怨侣分开的,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但婚姻里本来就像陌路人,也做不到亲昵打招呼,因而视线再次对上时,她微微牵了牵唇,算是打过招呼。
傅凛鹤没什么表情,只是动也不动地看她,很平静,却带着压迫感,让时觅连呼吸都变得拘谨起来。
她经过傅凛鹤车时,傅凛鹤推门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时觅:“……”
但傅凛鹤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地跟在她身后,一块上了楼。
到房门口时,时觅终于忍不住,迟疑扭头看他:“你……是有什么事吗?”
傅凛鹤:“没有。”
时觅:“……”
傅凛鹤:“家里还有饭吗?”
“……”时觅忍不住提醒他,“那个,我们离婚了。”
傅凛鹤:“老同学来你家蹭顿饭都不行?”
时觅一时语塞,迟疑着开了门。
傅凛鹤瞥到她手里拿着的灯管,眉心微微一拧:“灯坏了?”
时觅点点头:“嗯,洗手间灯管烧了。”
傅凛鹤把手伸向她:“给我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时觅拒绝的话没说完,傅凛鹤已经取过了她手里的灯泡。
他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灯,随手拎过玄关的椅子,往洗手间灯下一放,人便站了上去。
他人长得高,人往高凳上一站,抬手便够到了灯。
时觅怕漏电,一声“我先去把电关了”后,便拉下了电闸,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时觅打开手机电筒,给他打照明:“能看得清吗?”
“嗯。”低沉平静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时,傅凛鹤已娴熟取下了灯泡。
时觅没见傅凛鹤换过灯泡,他换灯泡的动作娴熟且利落,有种干脆利落的帅气,时觅视线不由从他手上移向他脸,由下往下的视野里,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落在灯影里,深邃而认真。
时觅看得有些失神。
傅凛鹤很快换好了灯泡,他从椅子上下来时时觅还在盯着他看,来不及躲闪的眼眸撞上他的,她尴尬扯唇,稍稍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傅凛鹤视线从她后挪的腿上慢慢移到她脸上,落在她眼睛里,但并没有说话。
他不言不语的态度时觅越发觉得尴尬。
“那个,我去看看灯好了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手机落地,炸开的光线一下充斥整个空间。
时觅心脏微微提起时,傅凛鹤已经将她提拽到了身前。
她惊惶抬头,他的手掌顺势从手腕滑落进她腰后,紧紧箍搂住她腰,另一只手落在她脑后,托抬起她的脸,清冽的气息逼近,傅凛鹤吻住了她。
时觅下意识去推他。
箍在腰间和后脑勺的手骤然收紧,傅凛鹤突然加重了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时觅也拒绝不了。
渐渐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响起。
傅凛鹤将时觅推抵在了墙上,有些发狠地吻她。
时觅鲜少见过傅凛鹤这样粗暴强势的一面,隐隐带了某种急于宣泄的情绪,她心里困惑,但傅凛鹤并没有给她深究的机会,吻得越发深重,眼看着就要失控,手机在这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瞬间打破了屋里的旖旎。
傅凛鹤倏然停住,他没有让她看到他的脸,抬手将她脸压靠在了他锁骨上。
时觅能明显感觉到他渐渐平稳的呼吸。
傅凛鹤放开了她,转身捡起二次响起的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时觅轻声道谢,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沉默地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手捂着手机背过身,“喂,你好?”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走向门口的电闸。
时觅也不由朝他背影看了眼,耳边传来说着英文的女声:“请问是时觅时女士吗?”
时觅注意力被稍稍拉回:“嗯,我是,请问您是?”
“时女士您好,恭喜您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录取。”
时觅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惊喜一下蔓延开来:“真的?”
惊喜的嗓音让屋外的傅凛鹤回头看了她一眼。
时觅有些不好意思,又压下惊喜和对方道谢,这才挂了电话,打开手机邮箱,果然在邮箱里看到了录取通知书。
惊喜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流转,时觅想释放,抬头看到傅凛鹤正看她,又不好意思地强压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傅凛鹤问,伸手打开了电闸。
时觅微微摇头:“没什么,就一些工作上的事。”
“工作?”傅凛鹤皱眉,他从没见她因为工作这么高兴过,“你在骗我。”
“……”被直接拆穿的时觅迟疑了下,“是学习上的一些事,我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录取了。”
傅凛鹤眉头皱得更深:“申请大学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你准备多久了?”
时觅抿了抿唇:“半年。”
傅凛鹤面色淡了下来:“所以,你半年前就在准备离婚的事了?”
时觅抿唇没说话。
她确实在那个时候就萌生了离婚的念头,但也只是萌生而已,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申请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建筑系,想把怀孕结婚前被打断的人生规划重新捡起来。
她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一直有去瑞士进修的念头,但她家条件不好,父母没这个经济实力也不会支持她去进修,因此从大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副业攒钱。
那几年她副业做得不错,钱也攒得还可以,如果不是同学聚会那夜遇到傅凛鹤,意乱情迷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孩子,现在她该是顺利完成学业了。
只是那一夜让她的人生打了个拐,让她从意气风发对生活充满激情的职场新人变成一个身体虚弱、每天在柴米油盐和傅凛鹤家人的嫌弃里不断怀疑自我的家庭主妇,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的沉默等于默认。
傅凛鹤冷淡转开了脸。
“我知道了。”他说,“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他拉开房门,就要出去。
“傅凛鹤。”时觅下意识叫住了他。
傅凛鹤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头。
“那天在你家,我听到了你和你爸在书房的争吵。”时觅轻声开口,“那天之后,我才决定离婚的。”
傅凛鹤倏然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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