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拍大头贴吗?我带你去。”
“昂!走吧!”杜俣俣和售票的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拽着晋锡爵离开了。
拍大头照的地方在一个古屋里面,跨过衙门大厅往里走,有一间屋子里有很多个小门,每一个小门都用白色的布将拍摄棚和外面分割开来。
杜俣俣扯着晋锡爵进入了其中一个拍摄棚里,关上了摄影棚的门,里面是一台拍大头贴的傻瓜照相机,搞清楚了基本流程。
“对,我们还没有去挑选辅助道具呢!”杜俣俣咋咋呼呼的打开了门,拽着晋锡爵去了道具区域,这个地方真的有好多的道具,各种样式的头套,还有假发,还有各式各样的眼镜,好齐全啊!
“晋锡爵,我们要这个好不好?”杜俣俣拿起来了一个红色的小怪兽头套,套在头上显得本就不大的脸蛋更加的小巧了,选给晋锡爵的是一个蓝色的单眼小怪物头套,头套上还有两个黄色小角。
“你选就好。”
“眼镜的话,我们要这个!”杜俣俣拿了两个白框墨镜,大大的墨镜遮挡了半张脸蛋。
“好。”
“我教的动作都记好了吗?”杜俣俣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教会晋锡爵拍摄的动作。
“嗯。”
杜俣俣趁着晋锡爵在戴头套,迅速选择了情侣照,八格,白色背景,白色边框,边框不重要,到时候装进小相册反正都要裁剪掉。
晋锡爵哪能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选择,眼里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
“开始了,开始了!”
晋锡爵严格按照杜俣俣的要求摆了姿势,剪刀手歪头,双手摆成一个叉叉模样上半身微微向后倒,手合十睡觉姿态向杜俣俣靠近,吹蒲公英。
一套动作两人配合的十分的默契。
杜俣俣死活不让晋锡爵付钱,他也只能作罢,看着打印出来了的照片,晋锡爵莫名的觉得有些羞耻。
“这一张,你怎么没笑啊!”杜俣俣看着成照,两人搭在一起很是好看,但是第二张叉叉姿势,晋锡爵一脸的正经,像是拍禁止干啥的宣传照一样。
“我的错,再拍一次?”
晋锡爵看着照片,杜俣俣和他是一样的姿势,但是夸张的造型和他对照着看起来的确有些违和。
“相同的照片拥有那么多干什么,你陪我重新拍一套,好不好!”杜俣俣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这不又骗到了一套吗?
“好。”
“这个这个!”杜俣俣把道具放回了原位,迫不及待的拿起了不远处的白色头纱,期待的看着晋锡爵。
“好。”晋锡爵看着白色的头纱喉头一紧,这算是为他戴上头纱吗?
“你也不能空着……”
杜俣俣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在了一个红色蝴蝶结发箍,上面还恶俗的贴满了红色小亮片。
“能,不要这个吗?”晋锡爵看着发箍,打心里抗拒,这个不是小的时候杜俣俣最喜欢的那个小老鼠的发箍吗?
“你不愿意吗?”杜俣俣可怜巴巴的看着晋锡爵,嘴巴瘪的都能挂衣挂子了,水润润的眼里仿佛写满了拜托拜托!
“我……行。”
不一会儿,杜俣俣终于拿着满意的照片出来了。
“这个,和这个送给你,回去你用剪刀裁剪好放这个里面!”杜俣俣把照片和小相册钥匙扣塞给了晋锡爵,“对了,这一张要放在第一个哦!”
杜俣俣钦点的是她戴着头纱和晋锡爵肩靠肩站着正视镜头的一张,她还特意选择的红色背景布。
“好。”
……
两人在古城里又逛了一会儿。
“我妈的电话?他们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吗?怎么想到给我电话了?”杜俣俣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看着电话不解的皱起了眉头,这才分开多久,莫纳莎女士就想她了?
“喂?妈妈?”
“宝贝,你先别说话,听妈妈讲。”电话里是莫纳莎虚弱而又惊慌的声音,杜俣俣的心不自觉的狂跳起来,一种恐慌笼罩了心头。
“宝贝,爸爸妈妈真的很爱你,你要记住,以后不要任性,要听你白阿姨和锡爵的话,遇事一定要和他们商量,爸爸妈妈……还活着,不要伤心,记住!记住!”电话里的声音越发的尖锐,随着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杜俣俣的耳边突然安静。
“妈妈?妈妈?妈妈!”杜俣俣回过了神,疯狂的冲着手机叫着莫纳莎,可是手机的另外一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他娘的,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啊!”
“人呢?”
……
“晋锡爵,妈妈,妈妈他们出事了!”
白色的小羊玩偶掉落在地上。
杜俣俣呆呆地拿着手机,看着晋锡爵的目光逐渐的模糊。
“杜俣俣,听我说,深呼吸冷静下来好吗?我们现在先联系我妈,然后去警察局。”晋锡爵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脑袋里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只能呆滞的重复着一句话……
“晋锡爵,我爸妈,我爸妈,没事儿的……”
晋锡爵立马给白愿安打了电话,接到儿子电话的白愿安本来还在和好友聊天,不过一瞬便站起身拜托一旁的好友送她去南华市公安总局。
晋锡爵也带着六神无主的杜俣俣在赶往警察局的路上,一路上他将杜俣俣抱在怀里,一双大手握住了杜俣俣紧握的手。
司机师傅听说是要去警察局,看着小姑娘哭成这样还以为是被欺负了,不自觉的提了速。
晋锡爵带着杜俣俣进了公安局,交代了事情经过,杜俣俣擦掉了眼泪,颤抖着拿起了手机,右手紧紧的拽住警察小姐姐的衣角,“姐姐,查定位,拜托你们查一下通话定位。”
妈妈一直强调他们还活着,就说了肯定是出事了,并且情况很危险,她不能乱,爸妈还等着她去救!
杜俣俣,冷静!
你冷静下来啊!
“好的,小刘快去!”警察小姐姐握着杜俣俣冰凉的手,把手机交给了技术人员。
“是!”
“晋锡爵,我爸妈会没事的,对吧?”杜俣俣红着眼看着晋锡爵。
“阿姨和叔叔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晋锡爵蹲在了杜俣俣的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队长,定位在北桥市金莲路高速下道口,已经联系到了那边的公安局,他们已出警。”
“锡爵!锡爵!”白愿安急匆匆的冲进了公安局大厅,脚上还穿着一双一次性拖鞋,一手拿着包包一手拿着手机,身后还有一个微胖的女人。
“情况怎么样?”白愿安看着一坐一蹲的两人,和一旁警察同志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真的出事了?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与此同时,电话内容已经被调取拷贝了出来。
“宝贝,你先别说话,听妈妈讲。”
“爸爸妈妈爱你,你要记住,以后不要任性,要听你白阿姨和锡爵的话,遇事一定要和他们商量,爸爸妈妈……还活着,记住!记住!”
……
“人呢?”
几位警官越听脸色越严肃!
事件貌似没有那么简单。
“警官,我怀疑我父母可能已经出事了,并且是人为!”杜俣俣的声音哽咽,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
“我们现在派人护送你们回去,到时候我们会和北桥公安总局交接,一定会找到你的父母。”警察小姐姐安抚着杜俣俣,如果事情跟他们猜想的一样,那么现在身为女儿的这位小姑娘应该也很危险。
“好。”
一个小时后,杜俣俣在高速路下道口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黑色的保时捷,车牌尾号S616。
拉着的警戒线,让杜俣俣差点瘫软在地上,晋锡爵就在她的身后立即接住了她的身体,“不,不,晋锡爵,那辆车不是我家的,对不对!对不对!”
杜俣俣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看着那辆车头已经严重损坏保时捷默默的流泪。
“叔叔阿姨,会平安的。”
南华市公安总局的人已经迅速去案发现场交涉去了,杜俣俣突然发疯一样推开了晋锡爵,冲向了警戒线,却被一位警察同志阻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不要超过警戒线。”
“叔叔!叔叔,我求求你,让我进去,那是我爸妈的车!我爸妈在那边!出事的是我爸妈啊!”杜俣俣被警察阻挡在外,崩溃的指着那辆黑色的车,心里所有的光亮最终还是被打破。
“让她进来吧。”警察小姐姐同情的看着杜俣俣,看样子这个小姑娘应该还在读书吧?
她刚刚已经得到了消息,这辆黑色的保时捷下了高速以后发生了追尾,但是车里的驾驶员却消失了。
“爸爸!妈妈!”杜俣俣第一时间冲向了受损严重的车子,里面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上只有少许的血迹,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杜俣俣的脑袋里一阵嗡鸣。
爸爸,妈妈……
“我是北桥市公安总局的,请问你是车主的?”一位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看着六神无主的杜俣俣。
“她是车主的女儿,警官,这辆车的主人是送去医院了吗?”白愿安把木愣的杜俣俣交给了晋锡爵,示意他照顾好杜俣俣,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和警察进行交涉。
“我们到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车主。”
警察本来怀疑是肇事逃逸,但是和通过刚刚接到消息,发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车主是我爸爸,杜亿企业的杜束刍,车上还有我妈妈,莫纳莎!”杜俣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多么想要这只是一场梦,爸爸妈妈只是藏起来逗逗她,可是警察那么久都还没有清理现场就说明他们也是发现了不对劲,她能想到的就是爸爸生意场上的仇家打击报复。
杜俣俣跟着警车回了公安局,跟着警官一起看着监控录像。
下午3:40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驶出高速下道口,这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看着驾驶座上满脸笑容的母亲,杜俣俣只感觉眼睛发酸。
“怎么会这样!”
调取出来的监控界面里黑色的汽车突然歪歪扭扭起来,副驾驶位置的莫纳莎一脸的慌张,突然变成刺眼的白,监控镜头像是被强光照射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杜俣俣不可置信的看着监控,这是恶意干扰监控,怎么会这样!
强光渐渐消退,从被撞的车里下来了一个瘦削的男人,快步朝着冒烟的黑色保时捷走去……
“警察同志,我敢确定当时没有什么强光!”被撞的男人也在一旁,此时的他额头已经被包扎了起来,纱布外面还有浸出来的血。
“是有人在恶意干扰监控,而且所有能观测到出事点的监控都是这样。”
“杜小姐,你知道你父亲或者是母亲有和什么人产生过矛盾?”警察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陷入了沉思。
“我……横溪地业,最近我父亲和横溪地业在竞标城北那块地!”杜俣俣强迫自己收起紊乱的情绪,思考着杜束刍最近说过的一些话。
“还有吗?”
“其它,我也不知道。”杜束刍从来不喜欢把工作上的不如意带回家里。
“杜小姐,你先回去等消息好吗?你父母,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寻找!”
杜俣俣不想要回去,她怕错过有关爸妈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
一周后
杜亿企业总裁发生车祸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北桥市大街小巷。
“俣俣,吃点饭。”晋锡爵端着一碗鸡汤泡饭,吹冷了抵在杜俣俣的唇边,杜叔叔和阿姨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的消息,警察也查了横溪地业,对方明显不知情。
案件突然就扑朔迷离起来。
杜俣俣这一个星期不哭不闹,但也没怎么吃过饭,每天把自己关在杜家夫妻的卧室里,对于他说的一切都被她自动隔离在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俣俣,你不吃饭伤了身体,到时候伤心的是叔叔和阿姨,知道吗?吃两口饭。”
“晋锡爵,我吃不下。”这是最近三天以来,杜俣俣说的第一句话,晋锡爵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
“多少吃点。”晋锡爵昨天已经打电话给辅导员申请了期末缓考,现在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放心杜俣俣一个人在家。
“呕……”杜俣俣木纳的看着晋锡爵,看着他担忧的目光,缓缓的张开了嘴,晋锡爵连忙喂了一口饭,可是杜俣俣只是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趴在床边吐了。
“对不起,对不起!晋锡爵,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真的吃不下!”杜俣俣看着地上的呕吐物,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如同失去母兽的幼兽一般,发出痛苦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