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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阅读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

安曲怀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火爆新书《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安曲怀柔”,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三年无所出,她背负巨大压力,却不知问题不在她。那一日,他们如往常那般,却又相当平静。他:“离婚吧。”她:“好。”简单的对话,结束了她三年爱恋。离婚后,她照常工作,生活,参加亲戚朋友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遇到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人,她想试一试。他却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说:“那个男人不适合你!”那谁适合她?他吗?...

主角:程言傅骁寒   更新:2024-07-22 08: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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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言傅骁寒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阅读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由网络作家“安曲怀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火爆新书《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安曲怀柔”,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三年无所出,她背负巨大压力,却不知问题不在她。那一日,他们如往常那般,却又相当平静。他:“离婚吧。”她:“好。”简单的对话,结束了她三年爱恋。离婚后,她照常工作,生活,参加亲戚朋友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遇到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人,她想试一试。他却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说:“那个男人不适合你!”那谁适合她?他吗?...

《全本小说阅读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精彩片段


“还不是大事?”

“你一离婚人就跟着到平城,约你去杜鹃山,你不会觉得人当真找不到人找你吧?”

程言怔住。

没听见她的声音,饶嘉佳继续说:“你说你这榆木脑袋,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人对你有意思吗?”

程言的心跳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她认可饶嘉佳话里的意思。

但也仅是一瞬间。

“我觉得不是。”

她从没有想过温为笙会对她有那方面的心思。

真的,从没有。

可饶嘉佳的话让她意识到,好像似乎是有那个意思。

但,怎么可能?

温为笙很优秀,不论是学识,家世,背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比傅骁寒差。

如果说她没结婚,饶嘉佳说这样的话她还可能有那么一点相信。

但她已经结婚,离婚,温为笙怎么可能对她有那方面的心思?

他那么优秀,身边必定是许多优秀的女孩子。

比她好太多。

他真的不可能把心思浪费到她身上。

饶嘉佳听着程言一本正经的话,顿时翻白眼。

“我说啊,姐们,你真的是不觉得自己有多好吗?”

“来,我现在跟你掰扯掰扯。”

“你,父母感情好,家庭简单,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对吧?”

“其次,你父母身体健康,有正当职业,并且算得上还不错,家里虽没几个亿,但杂七杂八加起来,上千万有了吧?”

“当然,跟洛家温家这种比不了,但胜过很多人了吧?”

“再然后,你漂亮吧?你学历算不上顶尖,但也不差了吧?”

“最最重要的是,你脾气很好,人也很好,职业也好。”

“这些加起来,你差吗?”

“我就问你,你哪里差了?”

“温为笙怎么就不能瞧上你了?”

程言倒没想过这些,但经饶嘉佳一说,她自己好像确实不差,但是。

“我是离了婚的。”

“我靠!”

“就因为离了婚就得贬低自己吗?”

“他傅骁寒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到现在都还是干干净净的,你哪里就配不上了?”

“还是说,你不打算结婚?或者打算结婚也找那种二婚的,或者带娃的?”

“你一定要这么糟践自己吗?”

程言眉头皱了,她这倒没想过。

只是想着感情的事顺其自然。

“算了算了,你这迟钝的,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我就直接一点,温为笙就是喜欢你!”

“早八百年就喜欢你了!”

“要不是他下手慢,搞不好现在你们娃都有了!”

“但现在我也就不说那么多了,既然上天给了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就都不要放过。”

“尤其是你,赶紧给我支棱起来,和温为笙闪婚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给你保证,温为笙绝对是个好男人,绝对能符合你心目中的好男人形象!”

饶嘉佳一句接着一句,程言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着急。

程言笑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操心我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蒋束一直都在跟你联系吧?他其实挺好的。”

“切,他好?”

“好个毛线!”

“有本事他搞定他家里的那母老虎,老娘就直接打包到他家。”

“可他是个怂的,他搞不定,老娘才不过去受气!”

程言叹气。

蒋束的家庭条件和温为笙,洛家不相上下。

而他的家庭不像洛家,一定要蒋束找门当户对的。

他们不认可饶嘉佳,饶嘉佳又是个性子倔的。

所以两人虽对对方有感情,却始终都没走到那最后一步。

“不对,现在是说你的事,不是说我的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我告诉你,我已经订了机票,明天一早到平城。”

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没多久,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他面前。

门打开。

里面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白色衬衫,休闲长裤,一双平底咖色板鞋,电梯里的人长的很高,面容清隽,气质斯文有礼。

他一站在里面,四周的人都成了背景。

他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因为重力,让他的筋脉喷张,充满力量,安稳。

温为笙买了饭菜,水果,营养品,以及陪护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他提了满满的两大袋,两手不停。

而此时,他手机响。

他把一只手上的袋子集中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是蒋束的电话。

应该是问他情况怎么样。

恰恰这时电梯停下,他看了眼楼层键,到了。

便低头划过接听键接通电话。

此时电梯门开,他边接电话边走出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只是注意着手上的东西,不要撞到别人。

电梯里,不止他一人。

“喂。”

等前面的人先走,随后他才走出来,边走边出声。

此时,眼角余光里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入眼中。

他下意识便要看去,但蒋束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人醒了没有?”

他收回目光,回道:“醒了。”

“没事吧?”

温为笙脸上浮起笑:“没事,她好了很多。”

“听你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兄弟,这一次你可是因祸得福啊。”

明显打趣的声音传来,温为笙笑道:“我怎么就因祸得福了?”

“你看啊,你这心在人身上,人心不在你身上,你要跟人见面都得花心思,找理由,现在人恰恰因为你而受伤,你不就名正言顺的找到了在人身边的理由了吗?”

“兄弟,你可得趁这次好好把握机会,争取一举把人拿下!”

“这可是老天爷都在帮你!”

这斗志昂扬的声音,感觉不是他在追人,是蒋束在追人。

温为笙笑的无可奈何,不过:“你这么说倒似乎还真是。”

“只是……”

“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机会而让她受伤。

他希望她好好的。

“啧啧,瞧你这深情的话,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你这大情种!”

蒋束直接就挂了电话,温为笙拿下手机,嘴角是笑。

他往前走,只是,走了两步,他脚步停下。

刚刚,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温为笙嘴角的笑垂下,他唇微抿,转过身,往电梯看去。

电梯已经合上,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目光微动,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她和那人还有联系。

他没有想到。

但是,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和那人虽离婚,却不代表他们就毫不相干。

他们联系,是正常的。

只是,在亲眼看见她通话记录里那人的名字时,他心里还是紧了。

他怕,怕他们还会在一起。

第一次,他是这般的不自信。

温为笙五指收拢,握紧袋子,脚步不觉间快了。

电梯里。

宫子言站在里面,看着早已合上的电梯。

他眼前是那一张清隽斯文的面容,眉眼温润如玉。

温为笙。

温家最优秀的子孙。


常宁的时间很好调,她跟馆里的师傅关系都不错,提前跟大家说了下情况,大家当即就应了。

说她只管调,没有关系。

她忙她的,他们会帮她顶上。

馆里的师傅都是老师傅了,对常宁就像对自己女儿一样。

平时他们有什么事调休,常宁都满口答应,现在常宁需要调休,他们也都非常积极的应下来。

温为笙那边的时间很快确定,就在下周末。

常宁跟师傅们说了下,时间就这么定下,下周六一早两人一同去渠县。

时间跟骑上了自行车,悠悠而过,转眼便是周五。

常宁下了班回家,母亲何昸乐已经做好饭菜,父亲常东随也回了来。

店里晚上十点关门,有员工在,常东随不用一直在店里守着。

但是吃了饭他就要回店里。

常东随喜欢这门手艺,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店里,他也不觉得厌烦。

常宁随了他的性子。

“你们父女俩是约好了的吧,一前一后回来,我这饭菜刚好合适。”

何昸乐把菜端出来,常东随洗了手跟着一起帮忙,常宁也是。

很快,一家三口坐到椅子里用晚餐。

“宁宁,你和那个朋友是明早几点出门?妈妈早一点起来做早餐,顺便让你那朋友也来家里一起吃早餐。”

常宁跟二老提前便说了周末要回老家渠县的事,大致情况也告诉了二老,就是帮忙。

二老很了解她的性子,她也这个年纪了,一般都不插手她的事,她自己拿主意做决定,他们做父母的支持她便好。

当然,最主要还是相信自己的女儿。

常宁从来都不是什么都不想清楚便做的人。

常宁喝了口汤,说道:“我们说好的是明早七点出发,这样不会堵车。”

平城是个市,但有不少区,常宁所住的地方离市中心都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堵车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

温为笙住在市中心,到她这里,不堵车开的快的情况下,大概需要四五十分钟。

再从她这到渠县,那时间就更长了。

这也就是常宁那天晚上问温为笙住在哪里的原因。

“七点啊,那有点早,你那个朋友又住在市区,怕是五点就要起来收拾了,早餐肯定是没时间吃了,让他来家里,你们吃早餐耽搁半个小时,七点半,也不会堵车。”

何昸乐说,看向常东随。

意思是让常东随也说两句。

在常宁告诉二老要带朋友去渠县时,二老便问了对方是男是女,听到是男的后,二老心中多多少少也就有数了。

男孩子,找谁不好,找一个刚离婚后的单身女性,不是心里有想法是什么?

偏偏自家女儿在这方面就是反应迟钝,别人对她有意都不知道。

常东随也希望常宁尽快的从前一段婚姻出来,而且作为老一代也希望女儿能有个圆满的家。

所以常宁离婚了,他们心里也想着如果有合适的,便让常宁开启第二段感情。

现在这有个现成的,二老自然愿意把常宁往前推推。

不过,叫人来最主要二老还是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了解下,心里也放心些。

常东随说:“你妈说的对,人家来者是客,没道理到了我们这不好好招待一下。”

常宁听着二老的话,认真想了想,点头:“待会我给他发信息问问。”

在常宁看来,父母说的很有道理。

都是朋友,也既然答应了帮忙,那就要把一切都做好。

听见她这话,何昸乐笑了。

看看自家女儿,真是好忽悠。

吃了饭,常宁要帮着一起收拾,何昸乐让她赶紧问,她好早做准备。

常东随也催促她,他和何昸乐收拾,她不用管。

常宁知道二老也是怕怠慢了她的朋友,点头,拿着手机去到客厅给温为笙发消息。

温为笙是教授,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不忙,而且也因着前一段婚姻,她习惯了发信息,而不是打电话。

信息很快发过去,常宁看时间,便去卧室收拾东西。

而此时,平城大学,温为笙从教学楼出来,往停车场去。

他刚结束工作,还没有吃饭。

手机呜的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很快,脚步停下。

岁岁安宁:【学长现在忙吗?】

温为笙眼中生出笑意,那清隽的脸在夜色下如披了层朦胧,愈发的温润。

他指腹动,很快消息回过去。

常宁在收拾东西,她以为温为笙在忙,可能不会那么快回她的消息。

所以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拿起手机看,却发现温为笙早便回了她。

长安月:【不忙。】

长安月:【方便接电话吗?】

两条消息隔了几分钟,显然是在等着她的回复。

常宁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中生出歉意,她回复过去:【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我在收拾东西,没看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给你打电话说。】

他知道她给他发消息是有事,所以问她是否方便接电话。

常宁消息发过去,便不再做别的事,等着温为笙的回复,怕又像刚刚那样让他等着,不好。

却没想到,她消息刚发过去,她手机便响了。

是温为笙的电话。

常宁微微讶异,没想到他这么快的就打来电话。

看来现在应该是不忙了。

她接通电话:“学长。”

“呵呵,吃饭了吗?”

“吃了,刚刚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发的消息,回的晚了。”

“没关系的,我有时候忙不也回你的晚?”

他声音温和,全无一丝责怪,满是理解。

常宁眉眼微弯,脸上生出笑:“是这样的,你明天早上怕是没时间吃早餐,你要不来我家吃早餐,吃了早餐我们一起出发。”

“我算了时间,就比原定时间晚半个小时,你觉得呢?”


何昸乐和常东随一直在公共区域洗水果,两人没有回病房。

直至看见傅远川出了来,离开了,两人这才回了去。

只是,回到病房,两人却不敢说话。

不知道女儿女婿是因为什么离婚,女儿回家后一个字都没说,也看不出伤心。

但三年婚姻,即便她没表露出来,心里怕也是一道伤。

现在傅远川再次出现,他们很怕女儿伤心。

薛冉神色倒是如常,没有一点神伤的模样,反倒看见二老这小心翼翼,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她眼里生出笑。

“爸,妈,我没事。”

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她温声安抚他们。

听见她这话,再看她这全无一丝伤心的模样,何昸乐嘴巴动,然后坐到床沿,握住薛冉的手,心疼不已的说:“孩子,你心里要不舒服就哭出来吧,爸妈没关系的。”

薛冉怔忪,哭?

她哭什么?

看何昸乐这一瞬就红了的眼眶,再看常东随也是紧着眉不语的模样。

薛冉顿时哭笑不得:“我是真的没事。”

她不觉得有什么,反倒他们觉得有什么。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孩子,你不要再压在心里了,妈和你爸都知道,你怕我们担心,所以一直不敢跟我们说。”

“但是我们是一家人啊,爸妈就只有你一个女儿,这样的时候你不跟我们说能跟谁说?”

“孩子,不要再压着了。”

何昸乐始终认为薛冉是怕他们担心才不敢跟他们说。

她怕再这样下去,女儿会憋出病来。

薛冉叹气。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不说点什么,二老是不会放心了。

她缓声:“爸,妈,我和他离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

“他每天很忙,总是出差在外,我在家也是每天工作,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这样一直下去也没有关系,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

“可时间长了,我便觉得有些不喜欢了。”

“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家也不是这样的。”

“我想要的是和爸妈这样,两个人一起,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扶持,有一个孩子,这才是家。”

“我和他结婚三年,我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提了离婚。”

“你……你提的离婚?”

到此时,何昸乐和常东随才意识到这婚是薛冉要离的,不是傅远川。

两人都惊讶了。

看两人这意想不到的神色,薛冉温温的笑,点头:“是的。”

“是我提的离婚,和他没有关系。”

“他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就是这样简单。

两人说不出话了。

实在是这信息量过大,颠覆了他们一开始的想法,让他们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薛冉看两人神色,笑道:“我是真的没事,我也没有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就对未来丧失希望。”

“我依旧是想结婚的,也依旧想要过好每一天。”

“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比如说,她喜欢他,比如说,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她怕是不会提离婚。

三年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如果再有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病房外,温为笙提着东西站在门外,他的心咚咚的跳,炙热起来。

他不知道她和那人是因为什么离婚,也从未曾想要去探听。

可刚刚,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他知道了。

他亦知道后面他该怎么做了。

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


看见来电人是蒋束,温为笙下意识的轻咳一声。

他对云尧说:“我接个电话。”

“好,我去前面等你。”

云尧拿着手机往前,手机里有温为笙要找的植物,而现在她们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植物。

她一直在找着。

云尧走远了,温为笙这才接通电话:“喂。”

“怎么样?老丈人丈母娘对你可还满意否?”

这文绉绉的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酸溜溜的嫉妒味。

温为笙知道蒋束的心思,笑道:“应该还满意吧。”

“呵呵。”

“你温大帅哥,是个人见了都得喜欢,尤其是招老一辈的喜欢。”

蒋束这话没说错,温为笙确实很讨老人喜欢,只要是老一辈的,见了他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知道蒋束在饶嘉佳这里跟头栽的不轻,怨气颇重,温为笙转移话题:“睡醒了?”

“哼!”

“一早被你吵醒,我还能睡吗?”

“赶紧把人拿下,哥们等着吃你的喜酒,不对,抢捧花!”

“老子要抢捧花娶了饶嘉佳那死女人!”

温为笙低低的笑起来:“好,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简单的说了会便挂了电话。

温为笙看前方,云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怔住,然后脚步往前,很快的,他看到她的身影,就蹲在石阶旁,拿着手机,低头看脚下的植物。

她把长发扎了起来,是一个丸子。

碎发落下来不少,因为微微的风吹到脸颊,那一双浓密的睫毛也跟着轻轻的颤动。

他的心不觉间跳快了。

走过去,弯身:“怎么了?”

他低头看她,看见她清秀的眉眼,比这山间的秀丽都还要迷人。

“学长你看,这个植物是不是这个。”

听见他的声音,云尧这才发现温为笙过来了。

她指着脚下的绿色植被,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看。

温为笙目光微动,压下心中源源不断的悸动,接过手机,看她脚下的植物,然后蹲下身来,点头:“是。”

“呵呵,看来我们今天很顺利,才上山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植物。”

云尧以为要找很久,毕竟植物那么多,要找其中那么几样,不容易。

但没想到这么的快就找到一种,真的出乎她意料。

她很愉快。

感受到她的愉悦,温为笙看她,此时两人挨的极近,他一转头便看见她的脸,白皙的肌肤,细腻的一点毛孔都看不见。

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恰恰的一束落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山上有寺庙,游客可以住宿,云尧和温为笙一开始的计划是第一天没找齐就在寺庙里住一晚,第二天继续往上爬。

而这一下午,云尧和温为笙便找到了几株,很顺利。

明天一天,不出意外可以全部找齐。

不知不觉间,天暗下来。

云尧算着时间,带着温为笙一起前往寺庙住下。

而此时,青州。

黑色宾利平稳停在别墅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身衬衫西裤,手腕搭着西装外套的人下车,走进别墅。

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快步跟上。

别墅很清寂,一点声音都没有,光更是没有。

以往每次回来,家里都有着安宁的气息,就算是安静,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清清冷冷的。

司机跟着顾南逸上楼,把行李提到卧室放下便离开了。

顾南逸把西装外套放沙发上,解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他每次出差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很快的水声传出,这偌大的别墅终于有了点生气。


博物馆里珍藏着的都是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乌木,这里面展览着用乌木雕刻的神兽,仙人,以及许多寓意极好的物品。

同时,为了让游客更直观的知道木雕是怎么雕刻而成,会有专门的木雕师坐在博物馆里雕刻。

而博物馆里售卖的乌木物品便是馆里的木雕师亲手雕刻而成。

云尧便是其中之一的木雕师。

看着这伸进来的手,皮肤白皙,五指修长,指节根根分明,一看便是常年拿笔的手,斯文有礼。

云尧看着这掌心的乌木小方牌,抬头,看着这站在窗外的人。

浅蓝色衬衫,枪灰色休闲长裤,温为笙站在外面,身子微低,看着她。

把爱尔兰的工作全部结束,回到国内,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来到平城,把工作确定下来。

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快了,可再快时间也已过去二十一天。

是了,距离他知道那个消息到他此时站在她面前,竟已过去二十一天。

这每一天于他来说,都极漫长。

温为笙看着这眉眼淡静,目光清明,三年几乎无一丝变化的人,他的心炙热起来。

原以为不再有机会,却不想,老天把机会摆在他眼前。

这一次,他会抓住。

死死抓住。

云尧觉得窗外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尤其看着他温润的眉眼,含着的笑意,似在说:云尧,好久不见。

云尧微微蹙眉:“我们……是见过吗?”

如若是一般人这么问,肯定会让人想入非非,但是云尧,不会。

倒是旁边和她一起工作的木雕师听见她这话,看过来。

然后视线在她和温为笙脸上转,了然了。

“小常,是朋友啊?”

云尧结婚的事馆里的人都知道,当时大家都还随了礼。

而现在云尧独自回来,没有说婚姻的事,大家心中却也有了个大概。

远嫁三年,日子怕是不好过,也就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品性,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婚,但他们都相信她。

现在看见温为笙,木雕师一点都不意外。

云尧长的好,性子好,当初有不少游客来博物馆为的就是看她,馆里的人也都争相给她介绍,包括他这个老师傅。

只是那时云尧无心婚姻,只认真做木雕,她极爱这个行业,大家无奈,也就作罢。

谁曾想,有一天她会突然结婚,男方长的不错,家世好,但远嫁两千多公里,大家都不看好。

尤其听说对方财力雄厚。

现在看,事实确实如此。

而随着这大半月,大家心里都猜测云尧可能离婚,那想要介绍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所以温为笙出现,真的太正常不过。

有的人,即便离婚,也依旧吃香。

温为笙听见云尧的话,脸上生出无奈的笑:“你果真是忘记我了。”

他有猜到,却没想到她真的忘记了他。

云尧看温为笙这神色便可以确定他们是见过,而且可能认识,只是不熟。

她眼中生出歉意,放下手中的刻刀:“抱歉,我可能久没有看见你,忘记了你,你叫什么名字,我看能否记起。”

她很认真的说,全无一丝玩笑。

温为笙看着这清清的眉眼,里面的澄澈明净,眼中笑意浓了:“蒋束。”


周妤锦站在那,看着那下台阶的人,平城。

那个人在的地方。

她眼睛微眯。

温为笙抱着钟晴便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随即便是挂水住院。

烧伤后有可能会发烧,在医生给钟晴上药时,有说过。

如果出现发烧的情况就要立刻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所以钟晴现在的情况,必须住院。

办住院手续,让护工守着钟晴,他出去买生活用品。

等做好这些回到病房,时间已经是中午。

钟晴还在睡着,护工一直守着她,水挂完了。

她没有醒过,依旧睡的沉,睡的安稳。

温为笙看钟晴因为发烧而浸湿的额发,挽起袖子,拿过刚买来的盆和毛巾去了洗手间。

没多久,他便端着水出来。

他打湿毛巾,拧干,摊开,折叠起来,这才给钟晴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细致,一双眸子注视着钟晴,没有移开过。

给她擦了脸,又去给她擦手,却看见她手上的纱布,温为笙目光微动,对护工说:“你给她擦洗下身子,我出去一趟。”

护工点头:“好的,先生。”

温为笙把毛巾放盆里,便要出去,但想到什么,他停下来。

唇瓣微动,他看向护工:“你去买,女孩子穿的衣物,全部。”

说着话,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这够不够?”

护工看着他手上的钱,不说多,几千是有的。

她赶忙说:“够了够了。”

女孩子的一身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温为笙点头:“那你现在去,买好的,我在这守着。”

“好的。”

护工拿着钱便出了病房,温为笙拿过凳子在床前坐下。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真的太困,还是药的关系,她就像睡着了一样,看不出是生病。

他脸上生出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睡着的模样。

以前,有一次,蒋束和饶嘉佳吵架冷战了很久,最终还是蒋束没忍住,让他给钟晴打电话,说约她们一起去郊游。

钟晴答应了,带着饶嘉佳和他们一起出了去。

当时,他开车,钟晴坐他旁边,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是怎么,她上车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那时,她睡着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让人心安宁。

温为笙手落在钟晴额头,还有点低烧。

他心稍稍放下。

只是……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一会儿后,他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主任。”

“小温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得请几天假,照顾她。”

“这样啊,那没事,你先照顾家里人,学校的事不用担心。”

“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

温为笙挂断电话,他微微思忖,然后又拨通蒋束的电话:“你认不认识主攻烧伤的医生?”

“烧伤?”

“谁烧伤了?”

“钟晴。”

“我靠,怎么回事?”

“晚点跟你细说,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有啊,你忘了?霍轩延的二婶就是医院的院长,霍轩延他堂弟洛君由也是医生,他们不都行?”

“……”

温为笙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位?

但是……

“呃,我突然想起,这两位不大合适。”

没听见温为笙声音,蒋束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距离远近的关系,钟晴跟霍轩延一离婚就离开青州,显然是要远离洛家。

现在要再找洛家,还是温为笙出面找,那不好。

怎么都不好。

“严重不?”

“有点。”

“我想想,待会给你电话。”

“嗯,尽快。”

“知道知道。”

蒋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问,他知道温为笙现在非常担心钟晴。


在知道周妤锦的存在之前,她还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工作狂,热爱工作。

除了工作,别的他都不在乎。

可知道周妤锦的存在后,她便明白了。

他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现在他们离婚了,一切都结束,他自然也就该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

这并没有什么的,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就像她也依旧好好的过好每一天,没有因为离婚而沮丧,颓废,更没有因为他心怀他人而心生怨怼。

车平稳往前,车里不时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然后便是他接电话的声音。

洛婉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出声打扰他,更没有问他为什么也在车里。

当然,洛婉不会自恋的认为他是专门送她去医院,她知道他是有事。

所以这一趟,她没什么话和他说。

感觉他们好像从认识到现在,每次都是有事说事。

无事便无话。

离婚前是这样,离婚后也是这样。

“嗯,过两天。”

又一通电话结束,顾淮宴合上文件。

而到此时,他似乎工作终于结束。

看前方景物,然后看腕表,他转眸,看坐在身旁的人。

洛婉有一头浓密漆黑的发,平常她都喜欢把长发扎起来,随意的时候就是一个丸子,但平常大多时候她都是扎在脑后。

没有刘海,就是中分,长发始终梳的一丝不乱,干净整洁。

她极少披头散发。

但今早或许是时间紧,她长发没有扎起来,就披在脑后,耳鬓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她白皙的耳朵,细看能看见她耳珠上的耳洞。

她没有戴耳钉,平常也很少戴,只有要去什么场合的时候她才会戴。

她很干净,全身上下都透着干净柔和的气息。

就像那深山里的清泉,溪流,清澈见底,不见一丝杂质。

顾淮宴看着这柔和的侧脸,细密的睫毛,黑亮的眼睛,收回目光:“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洛婉微顿,转头看坐在身旁的人。

他刚刚……是在跟她说话?

顾淮宴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察觉到她的目光,转眸:“要喝水?”

话毕,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

洛婉讶异。

很明显的,一丝讶异从她眼中划过。

印象中,他不是一个会体贴人的人。

准确的说,他和体贴,关心,完全不沾边。

不过,应该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后,有了变化,他身上也有了点人情味。

洛婉笑笑,摇头:“我不渴,你喝。”

她转过目光,再次看窗外。

要说知道他心里有人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心在他身体里,不在她的身体里,她主宰不了,也控制不了,心中纵使难受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即无法改变,也无法触碰,她也不想自己变得丑陋,便也就不去在乎。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不是离了谁就无法活的。

她有爱她的家人,有爱她的朋友,这个世界很美好,她不想把生活过的苦巴巴的。

所以,这样就很好。

顾淮宴看着这带笑的脸,淡静平和。

他收回手,看着前方,拿起矿泉水喝。

喉结滚动,水入喉,这水如那一夜的水,清清凉凉。

一路无话,两个多小时后,三辆车平稳停在平城市医院大门外。

饶嘉佳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路上她有给温为笙打电话,所以她直接就在这外面等着。

洛婉在车上睡了一觉,快到的时候她醒了。


崔衍尘指腹动了下。

就如他的心,毫无征兆的一瞬拨动。

他指腹微曲,抬步,走进去。

很快,他视线落在玄关旁的行李箱上。

黑色行李箱,一个,不大。

似乎她只是去出一两天差,出差结束她便会回来。

“离婚协议你应该看了,这是我让嘉佳打印出来的,和之前发给你邮箱的一模一样。”

“你可以看看,合适的话就把字签了,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柳颜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安稳的递到崔衍尘面前。

崔衍尘眼眸落在眼前的文件上,白纸黑字,偌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眸。

他抬手,接过离婚协议,翻开。

柳颜看着他拿着这并不厚的文件,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就像翻他平时的任何一份文件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柳颜想,他们走到这一天虽不是她所愿,但她不后悔嫁给他。

更不后悔喜欢上他。

这三年,她无一丝遗憾。

“我已经签了字,你要觉得没问题,也把字签了。”

在崔衍尘翻到最后一页时,柳颜出声,把笔递上。

她笔也提前准备好了。

就像他的特助,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全然不需担心。

崔衍尘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笔,目光落在柳颜面上。

从他下车到现在,这张脸始终平和含笑。

浅浅温和。

就如她所说,他们这段婚姻,结束更好。

崔衍尘凝着她温和的眉眼,里面如淡静的湖水,细碎光点洒落,湖波微漾,波光粼粼。

他接过笔,笔锋凌厉的在那空白的一栏写上他的名字:崔衍尘。

柳颜笑了。

一切都很顺利,为了避免再跑一趟,柳颜带着行李和崔衍尘上车。

两人去到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像饶嘉佳说的,在工作人员午休前,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稳稳当当的拿在柳颜手中。

车停在民政局外,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去哪,送你。”

上车前,他脚步停下,看提着行李箱的柳颜。

似礼貌问询,并不是真心。

柳颜淡笑摇头:“不了,你忙。”

他很忙,她知道的。

“嗯。”

“有事打电话。”

他上车,不带一丝停留,就如他每次的出差。

走了,会再回来。

很快,车子发动,驶入车流。

崔衍尘坐在车里,看着倒视镜里的人,她淡静而站,阳光明润而落,她身上被圈出一层暖色调,就连那柔顺的长发也似染了暖意,根根柔暖。

“呜呜……”

手机响,他眸光收回,拿起手机:“喂。”

“洛总,纽约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您怕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订机票。”

“是。”

柳颜站在那,看着车子驶远,不见。

她收回目光,抬头看天。

天蓝云白,阳光正好,远处送来缕缕花香。

她抬手,五指张开,眼睛微眯,看着从指缝透进来的光,眉眼微弯。

这一日,春风和煦,正是百花开时。

崔衍尘,祝你幸福。

也祝我幸福。


苏芸有微信,但她不玩微信。

她的微信仅用于联系,所以她从不看朋友圈,也从不发朋友圈,也就不知道饶嘉佳把她的离婚证发到了朋友圈,甚至把离婚证设置成了背景的事。

回到平城,简单的跟二老说了下她和江寒生离婚的事。

二老是开明的,听了后沉默许久,问她老太太知道吗。

她说没说,但江寒生会说。

就像离婚这事,是她跟自己的父母说,江寒生不会跟他们说。

也就这一个问题后,二老便没问了,只说也好。

当初知道洛家的家世后,二老都有些不大愿意,因为两家关系实在悬殊太大。

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方要吃亏。

苏芸是独生女,二老对她很是宠爱,可以说苏芸是在极好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

二老从没有想过她要嫁的多好,只希望她嫁的人能真心疼爱她。

当初婚事定下前,父亲还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如果不愿意他就拒了这门亲事。

苏芸说愿意。

她对江寒生,一见钟情。

嫁给他,不在乎他家世,不在乎门第,只在乎他那个人。

所以即便嫁去两千多公里外的青州,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乡,舍弃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在他身边做一个为他,为家付出的贤妻良母,她也无怨无悔。

原本父母担心她因为离婚而神伤,打算带她出去旅游旅游,开解一下心情,但没想到,苏芸全然没有这些情绪,她依旧如以往,始终淡然,甚至更通透,全无一丝伤怀。

初时,二老还不大相信她会这么的看开,只以为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这么过了大半月,苏芸依旧如此,他们这才相信苏芸是真的对这段婚姻放下了。

既然女儿都已经放下了,他们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放心了。

苏芸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木雕师,曾经还在宫里当过差,后面时代变迁,爷爷的手艺便传给了她父亲,而她父亲传给了她。

当然,这手艺倒也不是必须要传下去,或者一定要一代又一代,全然看自己喜欢。

苏芸的父亲喜欢这门手艺,苏芸也喜欢这门手艺。

虽然女孩子做这个伤手,但她喜欢,二老也都支持。

嫁给江寒生后,苏芸便舍弃了这门工作,做了幼儿园老师,可以更好的照顾家里。

而现在,苏芸不再被婚姻所缚,她也就再次做回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木雕师。

在当地金丝楠木博物馆里工作。

本来家里就有开店,也是专门的木雕店,但她不想在家里,想去不同的地方。

结婚前,她就在馆里工作,回来后,也在馆里。

因为提前便联系好,苏芸回家后第二天便去馆里报道,第三天正式开始工作。

转眼间,大半月过去,一切安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以在这上面帮我刻一个一吗?”

玻璃窗口外,清润温和的声音传进来,伴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他掌心摊开,露出一个乌木小方牌,隐约可见他掌心的纹络。

极长,极深,如山川流水,清隽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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